林逐野自认为不作。
单从路越川跟来浪味仙、出手帮他教训筑基的两件事里,就能看出路越川对他的心思一如初见。
那么当年的事便是纯属误会,不然对不上路越川的行为动机。
所以他在路越川开口解释前,就已原谅了路越川本就莫须有的罪名。
但一年的苦难不能白受,林逐野恃宠而骄,甩开路越川的手,
“滚犊子,我是狗,我是奸细。你这正统狼王怎能屈尊碰我?要是让其他狼见着,它们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阿野,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聪明。我本意是想保护你,但我实在没料到它们居然会这样对你。”
路越川拦到他跟前,双手抬起他的右爪,屈膝讨好,
“你若实在气不过,就揍我两拳消气行不行?”
见状,林逐野哪还生得起来气?
不过他仍嫌路越川给的台阶不够高,于是用力抽回爪,以怨恨的眼神,继续试探路越川的底线,只为确认自己在路越川心里的重要性。
而出乎意料的是,路越川并没哄他,而是红着眼周后退一步,
“阿野,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天塌了。”
被道德绑架的林逐野顿时语塞,眼里先是不解,而后越来气,
“你是在跟我比惨吗?你当过迎宾吗?帮别人洗过脚吗?吃过剩饭、用冰水洗过衣服吗?你他喵的倒过恭桶吗?!”
路越川被怼得无法还嘴。
他的情商确实堪忧,根本不懂怎样安慰,可。。。
念随心动,路越川突然做出个‘百年之后回想起来,仍会给自己竖个大拇指’的决定。
他调动妖气,直接给了林逐野一个略微强势的抱抱。
只见赤色妖气绽开,四周风雪急忙绕路而行。
林逐野的怨气,随着回暖的体温消散大半。
他想过推开路越川,想过继续耍小脾气,想过开两句玩笑破坏微妙的气氛。
可迟疑数秒,他却忍不住地向路越川妥协,轻轻闭眼,用路越川的肩膀枕着下巴,小声抱怨,
“路越川,我委屈。”
“阿野,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连浪浪山里的狼亦是如此!”
路越川应是有些上头,不然说出口的话不会如此不着边际。
然而林逐野并没理他,借着妖力恢复体温后便主动脱离温柔乡,神色忽而重回理智,
“知道你不是白眼狼,那我之前的心血就算没有白费。之后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你回去当你的狼王,但我要离开浪浪山。”
“为何!”
路越川慌神,拼着小脑萎缩仍想挽留,
“我不要分开,我可以跟你一起走,我们可以搬着浪浪山一起走!”
“白痴。。。”
林逐野笑着叹气,眼里惆怅又释然,
“其实我们本就不是一路狼。我从来不曾属于浪浪山,而你却一生无法脱离狼王的责任。说直白点,你接受我的身份,不代表山里的狼也会接受。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后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谁说的!如果真要选,我大可以放弃浪浪山跟你走!”
路越川浑身透着股青春叛逆的冲劲儿,更有一种刑满释放的帅气。
虽幼稚,却也真诚。
仔细算算,似乎这是林逐野头次被谁坚定选择。
他一时有些不适应,侧眼摸鼻,沉思着说,
“浪浪山的展已步入正轨,且无仇敌骚扰。不出意外的话,林负雨以新狼王的身份统御浪浪山,完全是绰绰有余。”
话里倾向意味极重,并不是林逐野寻常说事的口吻。
或许这是一种在他坠入爱河前的警告。
但不巧,毫无临床经验的林逐野,只能选择性忽略。
“阿野,带我走吧。在我心里,你已经比整个狼族都要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