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时暮冬中途离开说口渴去喝水其实是去喝酒了?虽然酒也能解渴,这个选择看似并没有毛病,但桑落还是觉得奇怪。
桑落对时暮冬了解不多,但之前听哥哥提起过,时暮冬并不是个酗酒的人,或许是平时应酬的需要在酒桌上喝了太多的酒,私底下的他几乎很少喝酒。时暮冬私底下会喝酒无外乎两种情况——心情很好,好到想喝酒庆祝或者心情很差,差到需要用浇愁。
那么时暮冬今天喝酒是属于哪一种情况呢?
桑落盯着时暮冬的脸仔细打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能得到一点信息,但时暮冬也不知道是过了那个情绪点了还是隐藏得太好,观察了半天也得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以往两人单独出门向来是时暮冬开车,但今天他喝了酒自然是开不了了,但又不想让桑落知道他喝酒了,因此找了个借口。
“我今天有些累,你来开车,可以吗?”
桑落看破不说破,配合地答应了下来:“好啊,我早就想试试莱斯莱斯的手感了。”
时暮冬不在意地笑笑:“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
“那就不必了,这车也挺贵的,不能夺人所爱。”桑落微笑婉拒,“哪天你不用的时候让我开出去过过瘾就行了。”
“也行。”时暮冬也不强求,“你想开随时都可以。”
“好。”
时暮冬这次订的餐厅是家专门做海鲜的私房菜馆,用的食材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鲜海货,桑落虽然口口声声说对海岛已经没有期待了,但能吃到鲜的海鲜还是挺开心的。离开餐厅的时候脸上笑容明显比来前灿烂许多。
“这一顿吃得还满意吗?”回到车里,时暮冬问他。
“满意!”桑落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餍足地舔了舔嘴角。
时暮冬唇角一勾:“吃开心了?”
“嗯!”
“开心就好。”时暮冬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说,“还想吃的话下次带你去海岛吃。”
桑落转脸看他。
“怎么了?”时暮冬问。
桑落觉得好笑:“去海岛吃海鲜明明是我提的,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你比我还要期待。”
时暮冬微笑默认:“你不是说过吗,人心都是善变的,喜爱的事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我突然改变心意也不奇怪,不是吗?”
“可外界都说你……”
“说我什么?”
桑落提起嘴角,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回家吗?”
时暮冬抬手看了眼腕间的手表,说:“时间还早,不着急回家,先去趟城南的公安局吧。”
“去公安局?”桑落纳闷,“你要报案?”
“不是我。”时暮冬说,“昨晚城南公安局的警察联系我,说是之前袭击你的人抓到了。”
第三十一章
听说抓到了当初偷袭自己的人,桑落迫不及待驱车前往城南的公安局。
负责这件事的江警官亲自出来迎接,与二人简短的寒暄几句后便进入了主题。
“袭击桑先生的人我们确实是抓到了,但是……”江警官表情有些无奈,“这位行凶之人的情况有些复杂。”
“怎么复杂?”桑落好奇问,“不能定罪吗?”
“定罪确实有些困难。”江警官如实道。
桑落愈好奇了起来:“我能见见他吗?”
“自然可以。”江警官道,“不过犯人目前不在医院,还要麻烦二位跟我去一趟医院。”
桑落:“他生病了?”
江警官迟疑地点了一下头,说:“具体情况等到了医院我再跟二位解释。”
桑落和时暮冬跟着江警官来到一家精神病医院。走进一间门口有警员看守的监护病房后,江警官指着病床上一个清瘦苍白的年轻人说:“袭击桑先生的人就是他。”
桑落看着病床上的年轻男人,有些吃惊。
原本以为敢在光天化日下搞袭击的应该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但现实却大相径庭。病床上的年轻人十分的清瘦,因为生病瘦得已经脱相了,但仍然能看出五官很漂亮,有种阴柔的美。眼尾下垂,给人一种天然的无害感。总之光看脸的话,大概没人会相信这是个恶人。
就连桑落都产生了怀疑:“你们确定没有抓错人?”
“确定没有。”江警官道,“我们反复比对了监控画面,而且他也亲口承认了,并且在他藏匿的地点找到了当时袭击时骑的机车和那根棒球棍。”
“他精神有问题?”桑落的视线一直落在病床上的年轻男人身上。这个年轻的男人的状态有些奇怪,他们说话的时候这人一直在盯着他们看,但目光涣散,眼神也没有定点,看着像是在看他们,但又像是在呆。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跟灵魂出窍了似的。
“他叫尹盛,本地人,15岁,三年前检查出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这几年一直在接受治疗,不过情况反反复复,一直没能彻底治好。”江警官解释道,“一个半月前,尹盛病情复,被家人送院治疗,结果治疗了一周之后偷逃出院。”
桑落算了算日子,尹盛偷逃的日子正好和自己遇袭日子吻合。
也难怪江警官说就算抓到了人也很难定罪——15岁,又是正好在病的精神病人,手握两块免罪金牌,简直就是天选的“法外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