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从药箱中翻出一包药,“皇上,皇后,这便是胡永开给馨婕妤的那种假孕药,我等从胡永的药房里搜出来的。
其实,胡永这个人并非潜心医术之人,反而喜欢研究歪门邪道,还极看重金银钱财。
他私底下早已偷偷售卖此药,参与内宅争斗。
臣觉后警告过他,只是没曾想,他不仅不听,还把这种药用在了宫中……”
院正是个聪明人,他直说胡永的问题,半点没有攀扯馨婕妤。
馨婕妤的对错,并非他们太医院能评判的。
魏献帝薄唇抿成一条线,一句话不说,满场气氛压抑窒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点名6闵,“6爱卿啊,馨婕妤假孕的事情,你觉得她自己是知情呢还是不知情?”
6闵慌忙下跪,“皇上,微臣不知。”
“这么快就说不知了?6爱卿,你是真不知呢还是假不知,馨婕妤摔了一跤,恰巧就流了产,还说她摔倒是莹婕妤推的,朕没记错的话,莹婕妤是你家中庶女吧?”
6闵一字一句听着,还未说话,已满头冷汗。
他到底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被迁怒。
楚鸢冷眼看着,不出意外的对6闵感到失望。
这就是个胆小如鼠、只知道明哲保身的无能父亲,但凡他硬气有男子气概一些,方氏也不敢怎么原主和原主姨娘。
楚鸢只能弱弱的自己开口,“皇上,当时的情况馨婕妤身边的紫草看得最清楚,臣妾多的便不说了,臣妾相信皇上,定能从紫草口中审出真话。”
魏献帝片刻的犹豫后,让人把紫草带去慎刑司了。
楚鸢看着紫草被带走,说真的,心里面没有一点儿愧疚,紫草看着一副心善模样,可并不能磨灭她是帮凶的事实。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知晓,又弄走了胡永,那该被同情的就是她了!
结果很快出来,得知真相,魏献帝重重一掌拍向茶桌,上面的杯盘都被拍得跳起来。
怒火如织的他,齿缝中冷冷蹦出几个字,“紫草杖毙,馨婕妤褫夺封号位分,打入冷宫,朕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
同一时刻,楚鸢终于支撑不住,软软的晕了过去。
6闵离她最近,下意识伸手扶,却让魏献帝抢了先。
魏献帝抱着楚鸢,小丫头脸色惨白可怜兮兮,神色更多沉凝,“6闵,你的女儿你来治,治不好,朕砍了你!”
竟是不想除6闵之外的其它人碰楚鸢。
6闵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上前,“还请皇上先将莹婕妤找个地方放平。”
“离禄海,摆架养心殿。”
这什么麒麟宫,他一刻钟都不想多待了,甚至于看到麒麟两个字,就觉得刺眼。
“离禄海,把牌匾摘了、烧了!”魏献帝双臂有力,抱着楚鸢,一刻不停地赶往养心殿。
宫中宽敞,这一路路程可不短,但他始终稳稳抱着,不曾假手于人。
他在为方才怀疑和差点冤枉了楚鸢而愧疚。
在这一刻,他内心无比明晰。
那什么馨婕妤,如果不是怀了孩子,连楚鸢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是他错了……
楚鸢终于熬过了颠簸,舒服的趟在了养心殿的龙床上。
6闵按着楚鸢的脉,心如擂鼓,根本静不下来,他在想,多年从未将这个庶女放在心上,是否做错了?
鸢儿竟能被皇上如此重视?!
即便没有孩子,这份重视也足以荣耀家族,带来很多利益了啊!
直到魏献帝出声催促,6闵才勉强镇定心神,稳住颤抖的指腹感受楚鸢细微的脉搏。
但很快,他比章太医还要夸张,仿佛手下的脉成了洪水猛兽,蓦地松开,磕头如捣蒜,“皇上臣才疏学浅,娘娘的脉,臣诊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