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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唉，前段时间隔壁小区也有一个从四楼坠落的，情况差不多，他家把人送去了省城医院，花了八十万，最终人也没救过来。”

医生的声音很平淡，很冷静。

他或许见过太多，但是我想活！

我丈夫儿子一定会救我的！

“这种情况还救什么救，八十万可以重新找个老婆了。”对门那个老男人嘟囔了一句。

“救呀，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救！钱是死的，人是活的！”王婶带着一丝哭腔。

“救什么呀，老周家哪有钱救呀？难道卖房子救？”对门老男人的声音有点兴灾乐祸。

我有些慌了，直到我老公周平的声音响起。

“我们商量一下。”

我的心脏“咚咚”跳动起来。

救我呀，救我！

家里存款就有五十万，虽然那是留给儿子的，但是钱可以再挣！

怎么就没钱救了！

再说，老家还有一套房子！

“儿子，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的意思是放弃治疗，你看呢？”

周平的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得却十分清楚。

他说什么？

不救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疼痛化为无尽的冰寒将我心脏包裹。

这个我为他付出一切的人，这个我当个孩子一般照顾了十几年的男人，竟要放弃我？

儿子抽抽搭搭的小声呜咽。

还有儿子！

是了！周平可以再娶，但是儿子只有一个妈，他肯定会救我！

我心中燃起了希望，费力地抬手，想拉拉儿子的衣角！

终于，儿子说话了。

“爸，我理解你。我们放弃治疗。”

儿子的话就像一把刀，带着千斤力道狠狠砍向我的身体，我的心脏，我的脑袋。

比坠落高楼的痛，更甚千万倍。

我攥着他校服衣摆的手无力落下。

痛！

好痛！

一滴泪滑落眼角，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