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沐昭又一次闭关时,他下定了决心,因为沐昭的时间不多了。
走入禁地,夜止看着闭目打坐的沐昭,单膝跪在他面前,自己的闯入他竟然丝毫未察觉,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一时竟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这难得的亲密距离,眸中闪过一丝苦涩。
“师尊,这世间当真让你毫无眷恋吗?”夜止轻声说着,似乎怕吵醒他,抬起的手终究是没有抚上他脸庞的勇气。
在一纸之隔间停下,静静地看了他良久,似乎要将这个人深深的印入眸中,刻入心底。
“那徒儿便帮您找回这眷恋,以报养育之恩。”
可,心中仍是不甘,他想陪着沐昭,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他真的好嫉妒荼溟,凭什么占据着沐昭的心?
不知师尊看到自己死了,会不会伤心呢?嘴角扬起一抹病态的笑。
可,他一点也不想看见沐昭伤心,脸上的笑消失无踪,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黑衣人教的法阵,缓缓闭上了眼睛,默念:“吾之转世,请代我照顾好师尊,原谅我的自私。”
“我师尊呢?”叶止泪眼朦胧地看着围过来的几人,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问。
他没有忘记沐昭被一剑刺穿了胸膛的画面:“他在哪儿?”声音已然颤。
一时,没有人回答他,并逃避着他的视线,诡异的气氛让叶止的心凉了半截。
“停灵在望月阁,三日后下葬。”说话的是花知晓,眉宇间带着伤感,看着听到后便一言不的叶止,生怕他承受不住这个噩耗再昏过去。
“生老病死,人之……”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叶止的举动打断了,他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往外冲。
但脚刚沾地,腿便是一软,直直往前扑去,却没有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拥抱,而是倒在一个陌生人的怀中,硬邦邦的触感并没有比倒在地上好多少。
“你是谁?”叶止皱眉看着这长得有些眼熟的陌生人。
可以肯定他不是缥缈宗的人,借着他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道了声谢谢。
便立马保持安全距离,这人看他的目光怪怪的,让他浑身不自在。
“呵!”花知晓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这便是我要给你说的另一件事,虽然不合时宜,但,他是你的桃花。”在心里又默默加了句前世的。
无人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叶止床边的,这些天来一直守着他。
“ap>汪?在场几人对叶止这个奇怪的音感到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所以,这个世界是崩坏了吗?
桃花?叶止一脸呆滞的消化这个消息,看着那个人,样子和幻象中看到的并不一样。
但眉宇间还是有些相似,仍不愿相信地开口:“昙折?”
“嗯。”昙折点点头,将他的抗拒尽收眼底,眸中一闪而逝的受伤,“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谈论这些,我可以等,死者为大。”
上千年他都等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老天爷,你在玩我吗?叶止被他深情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对方是个美女,他还可以考虑考虑,僵硬地转过身,抓住花知晓的胳膊,问:“荼溟呢?”
“沉睡。”他要是醒了得知沐昭不在的消息,还不知会引起什么腥风血雨。
“哦!”叶止呆愣了一下,“我去看师尊。你别跟过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昙折停下欲跟上的步伐,神情落寞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嘿,兄弟,别放在心上!”花知晓抬手拍了拍昙折的肩膀,想着在幻象中看到的画面,目光愈的怜惜。
“我不需要同情。”昙折抬手隔开他的手,直接拒绝他的好意。
“……”花知晓噎了一下,哎呦,他这个暴脾气,目光一冷,“人鬼殊途,我警告你别乱来!”
“你要找的止夜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夜止,望月阁的新阁主,诶?小离,你拉我干嘛?我还没说完……”声音渐行渐远。
昙折微眯的眸中满是戾气,周身淡淡的黑气萦绕,他不敢保证,若是花知晓没有被拉走,下一秒会不会横尸当场?
跌跌撞撞地回到望月阁,入目的素白,让叶止的眼睛一阵刺痛。
大厅中央冷冷清清的停放着一副透明的棺材,他艰难地迈出脚步,随着走近,棺中之人的模样也愈来愈清晰。
“师尊?”叶止声音颤抖地轻唤了一声,看着棺中的人仿佛只是睡着了。
对他外貌的变化没有多做他想,师尊无论变成什么样,在他心中都是最好的!
叶止能感到这副身体原主人的情绪在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明明已经不在了,留下的情感却是那么强烈。
叶止擦着脸上的泪水,其实他对沐昭的感情多半来自于这副身体的残留,哑声道:“对不起,夜止,你的师尊终是没被这人间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