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一隻手從肩膀上擦過,拉著他的一隻手肘,把他翻了個面。
謝時昀的臉倏然和他對上。
他的瞳孔著色很淺,在夜色里泛著幽幽的光亮。
「怎、怎麼了?」江弈咽了下口水。
他緊張得渾身肌肉都繃得僵直,手指收攏蜷在胸口前,是一個很典型的防禦姿勢。
「你為什麼躲著我?」
謝時昀語氣不咸不淡的,連質問都是這樣溫和的口吻。
江弈張著唇,半天沒憋出個字來。
「沒躲著你啊…」
「真的嗎?」謝時昀顯然是不相信,「可是你以前都不會這樣。」
「哪樣…?」江弈身後已經抵著牆壁,被謝時昀堵得無處可逃。
他眼神晦澀了下,抿著唇。
「以前你會叫我哥哥,會主動讓我揉耳朵,而且……你最近都很少給我發消息。」
話進了江弈耳朵里,莫名其妙聽出一股委屈小媳婦兒的味道。
江弈欲言又止了半天,悶聲把鍋背下來。
「是我的錯…以後會繼續叫你哥哥,也會給你揉耳朵的…」
至於發信息這件事。
江弈持保留意見。
「好的。」
謝時昀手指搭到他的頭頂,暗示似的繞著他的頭髮。
他舔了下嘴角,有些期待:「可以摸著耳朵睡嗎?」
江弈:「!?」
「不、不太好吧……」江弈縮了一下,整個人都要貼到牆上,「摸著睡感覺很奇怪呢…」
「不會。」
謝時昀開始一本正經地胡扯:「你的耳朵算是你的器官之一對吧?」
江弈遲疑著點頭。
「那偶爾把它放出來,也算是放鬆的方式之一,說不定可以幫助你的病情呢?」
「這個可能性比較小……」江弈說得很含蓄。
「好吧。」
謝時昀稍微把手收回來了片刻,還是不死心。
「放出來一會會兒吧,我只摸五分鐘。」
「好不好,嗯?」
他商量似的口吻,幾乎低成氣音從上方撒下來。
江弈聽得心跳猛地加,思維都跟著跌宕起伏。
「五分鐘…那就只能五分鐘啊。」
他的底線莫名其妙被磨得消失殆盡。
謝時昀也毫不客氣,溫熱的掌心從頭髮到耳朵順著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