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溫嶠換完衣服就聽見文老師的聲音,微微側頭,看見了對面的陳謹燃,她沒再往前走,就靜靜地站在幕布的另一側。
她和陳謹燃之間,只有一幕之隔。
錄取、高三、白血病……
原來陳謹燃,得的是白血病。
臉色蒼白,時常咳嗽,怕冷,無法劇烈運動。
當她開始回憶這些不正常的種種,卻始終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白血病的表現。
鄭溫嶠一直悲慟地搖頭,眼眸低垂,一幕之隔,她不能發出什麼聲音,只能不停地用無聲的動作宣洩內心翻江倒海的悲傷。
她沒有辦法接受,命運降臨在陳謹燃身上,會是一個註定的結局。
一個再也沒法改變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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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溫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一路上,她的眼眶微紅,卻一直沒有哭出來。
瞬間,像一個沒有情緒的娃娃,只是機械性地重複做一件事。
沒有疲乏,沒有盡頭,有的只是再也無法被溫暖的血。
命運給了陳謹燃一巴掌,又給了她一個笑話。
一個說破就無法直視的笑話。
大提琴靠在牆上,鄭溫嶠把自己鎖在屋裡,垂下手。
紙袋從手中跌落,啪嗒一聲響,掉入安靜的濃稠里。
她一步一步地邁開腳,身體靠在牆上,腿卻忍不住的發軟,情緒的閘門打開,苦澀和難過幾乎要將她吞沒。
鄭溫嶠從牆上滑坐到地上,手抓著泛疼的心口,泣不成聲。
眼淚沒有盡頭地從眼角滾落,砸在衣服上,洇開一個淺色的洞。
一下一下的抽噎讓她的呼吸開始不暢,雙手捂住嘴,斷斷續續的哭聲透過掌心傳出來。
發梢被淚水打濕,眼皮愈發沉重。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命運先教會陳謹燃的是殘忍。
鄭溫嶠忽然想起冬天下雪的那個早上。
下操之後,同學們邊聊天邊往教學樓里走。
他們班的男生勾肩搭背慢慢走在後面,忽然又有個男生吹了一個口哨,朝前面喊了一句「陳謹燃」。
這個名字讓她心跳漏了一拍。
走在前面的陳謹燃與進樓的人群錯開,校服勾勒的背影清俊而挺拔,一個背影,就是一種青春。
雪落在他的肩頭,幫他拂去了一切塵埃。
聽見背後喊他的名字,少年自然的回頭,看見走在前面的鄭溫嶠和後面朝他招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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