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挥动手里的斧头砸下去,因为动作太大,险些让自己跌落到水里。
小鱼沉入水底又翻上来露出白色的肚皮死掉了。
我赶紧捞起鱼准备离开。
哪知脚下一滑摔进水里。
本来水性不是很好的自己惊慌失措,在冰冷刺骨的水里用力扑腾,直到失去力气,逐渐意识模糊。
浑身酸痛,像是坠进冰窟。
我睁开眼,石头材质的屋顶,费力地转头看向其它地方。炉火、木桌、方凳,还有一堆木头,屋子里挺干净,可显然这里不是我的屋子。
我挣扎着起身下床。
门被推开,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进来,我下意识的双手环胸,视线扫了周边,看见我的斧头,便朝那个方向挪动步子。
男人先是一愣,手里拿着碗,我闻见鱼汤的味道。质问他为何杀了我的鱼,其实鱼是我自己挥动斧头砸死的。
男人不说话,转身出去,没一会儿提着一个锅子进来,将碗里的鱼汤倒进锅里,什么话也不说又转身出了屋子。
我捡起放在烤火架上的外套穿在身上,突然想起身上的衣服,心里一阵复杂情绪。
在生死攸关之际,我没有资格指责他在我昏迷时脱掉我的衣服,如果不这么做,我应该会活活冻死掉的。
想起老人家还在等我,便一刻也不想多待,从锅子里盛出一碗鱼汤放在炉子上温着,然后提着锅子出去。
男人正在劈柴,见我出来,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锅子,却并未说什么。
我以为他至少要问一句什么,比如面对我手里的锅子,会不会拿走了就不送回来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我告诉他,明天一定送还给他。
我的话有些卡顿,到底是不常说的原因,但意思是明确的,我也觉得他应该听懂了。
赶到老人那里时刚好遇见有人来买香,我赶忙将鱼汤放在炉子上。
老人看我一眼,示意我坐下。
老人从枕头底下摸索了好一会儿,拿出一块叠放整齐的方巾,然后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张张纸币。
估摸着有好几千块,老人说这是她攒的钱,还说要全部送给我。
我千百个不同意,见鱼汤味飘散出来,赶紧盛了一碗递给她。
老人很执拗,硬是要我把钱收下,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她说自己年岁足够入棺材,留着钱财也是无用,还说会把制香工序全部交给我,让我有一技之长,好在这冻谷里有个谋生的手艺。
最后我收下了钱,并默默记下她的每一句话。
老人让我也尝尝鱼汤,她还说我煮的鱼汤很好喝,弥补了她多年来的缺憾。
可是这汤并非是我煮的,我想着明日要将锅子送还给那个男人,并准备什么东西作为答谢他的救助之情。
鱼汤很淡,因为少了一丝盐味。
喝着汤,我却心绪烦乱,脑海里浮现当年教小姐做饭煮菜的画面,那时有个垂钓者送了我俩鱼,我回去做了鱼汤。
小姐让我教她做菜,我应了,那时我想着今后有的是机会给她做饭菜,她倒不必去学。可是她缠着我还说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因为她也想煮菜给喜欢的人吃。
小姐还好吗?也不知先生对她是否一如既往的爱护。
每次想到这些,我的心难免一阵酸楚。
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疼爱,那种滋味很奇怪,我不喜欢看到小姐和巫先生在一起,更别提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那就像拿着一把刀在我心头上割肉,血淋淋的疼。
可我也想小姐能够得到属于她的幸福,一个男人带给女人的那种安全感和快乐是同性给不了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巫先生很喜欢小姐,而小姐也不拒绝和巫先生密切的关系(我至今对那些照片耿耿于怀),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我总想着送上祝福,但真正看到两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不想将祝福的话说出口。
这是我的私心,更是我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