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睁着眼有些疑虑地看着我,乌色长被盘在脑后,纤细白嫩的手撑着脑袋,依旧光着脚,腹部搭了一条轻毯,胸口的衣襟有些敞开,刚好露出美丽的事业线。
我赶紧收回视线,脸颊烫,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但的确干了一件坏了规矩的事。
我自知理亏,便走向小姐,欠着身。“小姐,我不想待在孤园,还有小黑屋,那里有老鼠还有——鬼。”我怕不是胡言乱语了,但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小姐拧了拧眉心,红润的嘴唇微微上扬。
哟嚯,简直迷死人不偿命的神态。
我觉得她现在心情不差,也没反感我的话,所以我便接着说下去:“它们朝我逼近,还想把我吃掉,好可怕,血盆大口,张牙舞爪,我一个无神论者都被吓到低血糖作,小姐,求您让我留在这里,我一定不再犯错。”
小姐倒是耐心听完我的话,过了一会儿她从软榻上下来,迈着轻盈的脚步过来。
我将脑袋低的不能再低了。
好闻的梨香味环绕鼻翼两侧。
“它们也没将你吃掉,却将你又送还回来。”
小姐绕到我身后,又悠悠道,“你应该感谢它们给你勇气。”
我被小姐的话搞到舌头打结。
但我也是第一次听见小姐说话的声音,细软清甜,就像春天的清泉,沁人心脾。
这算是同意我留下了吗?
我心中忐忑。
“收拾一下……,”小姐看向我的脚,脸上微漾一抹笑意,“换双鞋。”
我赶紧应承下来,准备下楼。
“你爬树的技能跟谁学的?”
呃……
我可以说是自学成才的吗。
毕竟这玩意儿谁会教啊。
天还没亮就被屋外的脚步声吵醒,惊觉与自己有关,赶紧穿上衣服,推门现小姐正站在外面,教长姑姑身后带着两名男仆,手里居然拿着捆绳。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大截。
我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单薄的袜子踩在地板上很冷。
“小姐,扰您睡觉,我将这姑娘带去孤园好好看管,不会再让她这么大胆,还请您宽恕下人的看管不严。”说罢教长姑姑示意身后人将我带走。
根本不等我辩解,一名男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块布直接塞进我的嘴里,接下来又将我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推推搡搡将我带走。
我已心死,很明白接下来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姐,她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一切,仿佛什么都没生一样。
孤园。
凄凉地。
寸头女瞥着我上下打量,摇头叹气,好像在叹息我的下场。
“好了,大不了一死。”我一屁股坐在石板地上,心如死灰。
寸头女与我并排坐下,手里夹着烟。
我讨厌烟味,所以往一旁挪了挪,有些嫌弃地看了一下她手里的香烟。
寸头女对我的举动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点了烟吸了一口,好像挺爽的感觉。
我的心态有些松动。“好抽吗?”为何世人会对这玩意儿上瘾,一定有它的道理。
寸头女看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我。
这算是为我送行吗?
我拿了一支,学着旁人模样点了火。
“吸一口,不枉来世一回。”寸头女说。
“我才二十四,都还没活够,就算死,我也要回来清算自己受的罪。”我试着吸了一口烟,很冲的味道,直呛鼻腔嗓子。
我难受的咳嗽起来,大口呼吸,脸都红了。
“你还蛮有骨气的,死都要回来,这种地方回来做什么,不见天日的。”寸头女说。
“那你还不是舍不得走。”我的话很不合时宜。
寸头女垂头,手里的烟灰掉落在地上。“我们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