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記錯,剛才楊牧明明說的是要在隔壁取檢查單,怎麼他一進一出再聽了一堆醫生的話,楊牧還在這裡?
剛才門沒關嚴實,楊牧並不想窺探隱私,只不過門縫裡露出來的聲音莫名熟悉,讓人想一探究竟。
他真就這麼做了,於是便從門縫裡看到了個有點熟悉的背影。
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是不難看出這人西裝底下的殷實身材,骨架優勢也十分明顯,還不時側頭看沈渡津。雖然沈渡津從不回應,但卻莫名的合拍。
他突然生出一種錯覺,這兩人共同出現的時候很……般配。
一時看呆了眼,以至於輪椅上那人出來時他才反應過來。
盛閔行自然一眼認出了這個對沈渡津圖謀不軌的心理醫生,他變得有些陰陽怪氣:「好久不見楊先生,還記得我嗎?」
他的視角要比平時矮一半,氣勢上明顯壓不過在場各位。
「是你?」楊牧看他一眼,又看向沈渡津,詢問道:「叫……?」
沈渡津忽覺楊牧其實是並不認識盛閔行的,他只從自己嘴裡聽過一個代詞「他」。
他並不是很想向別人介紹盛閔行,仿佛這樣他與盛閔行之間就更加扯不斷理不清,有著某種特殊的關聯。
盛閔行很自然地接話:「盛閔行。」說著還朝楊牧伸出右手。
楊牧很短暫地與他握了手,隨口問道:「那就是盛總?上回見你的時候還是一個月前了吧,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句話聽在盛閔行耳朵里有些嘲諷,他回了一句:「不小心被球砸了一下,多虧了阿度親自開車送我來醫院。」
楊牧幾乎是下一秒臉上就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僵硬地笑著。
沈渡津倏地捏緊了輪椅的把手。他有些急促地要帶盛閔行離開,於是告訴楊牧:「我先帶他去繳費,下次有空再約。」
說完也沒管那兩人怎麼樣,反正盛閔行的行動權都掌握在他手裡,他推著人快步走向電梯口。
他越走越快,醫院裡的走廊上人一直很多,他一路上好幾次都差點撞到人,到達電梯口時更是差點撞到剛上來的擔架車。
他將盛閔行推至一邊,摁下電梯下行的按鈕,那顆運動過後跳動頻率過快的心臟才慢慢平復下來。
盛閔行哂笑:「你走這麼快做什麼?我的手,早接晚接今天都會接上,沒必要這麼著急。」
「你是不是有病?」沈渡津抹了把額頭上沁出的汗,側頭清冷冷地看他一眼,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就地解決掉。
「哈?」盛閔行不懂,「是有點,這不是準備去把骨頭接上嗎?」
沈渡津真是厭惡了盛閔行這副嘴臉,突然一個健步衝上來,借著暫時的身高優勢揪住盛閔行的衣領惡狠狠道:「盛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說得好聽,做得卻不體面。」
「明明是您一開始提出來的,在別人面前不會再叫我阿度,結果你的人和你的話一樣,不可信。」他現在頭皮都要炸開,盛閔行一而再再而三出爾反爾,先是沈俞,後是楊牧,下一個是不是就到沈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