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西偏殿,又碎了一整套茶盏。
成为慎答应的阿箬面目狰狞:“贱人!都是贱人!先是舒贵人,又是魏常在,个个都来跟本小主争皇上的宠爱,怎么不去死!”
其实皇上根本没有宠幸过她,一开始召她侍寝也是让她在床头跪一夜,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召都不召她了。
她想对如懿下手,她固执的认为只要如懿死了,皇上就会真正接受她。可翊坤宫犹如铜墙铁壁,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逐渐她也不敢再动手了。
不得宠,宫里其他人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要不是身边几个奴才还尽心,她过得比在如懿身边当宫女还不如了。
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一句句贱人,住在储秀宫东偏殿的嘉贵人被烦的不行。
嘉贵人:“又在疯,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丽心,去好好教教慎答应规矩,没得把小阿哥吓坏了。”
丽心自然也不敢真对阿箬做什么,因为弘历时常让李玉送点赏赐给阿箬,只能恩威并施加言语威胁让阿箬暂且老实下来。
赏赐也是宜修给弘历出的主意,保证人活着就行啦,如懿当初不也是宠妃,还不是说栽赃陷害就栽赃陷害了。
……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宜修恭恭敬敬道,这几年她和甄嬛互相都没有抓到对方什么把柄,也算相安无事,不知今日甄嬛突然叫她来做什么。
甄嬛似笑非笑:“皇帝子嗣单薄,哀家恐怕安不了,自从嘉贵人和纯妃生产过后,宫里久无婴儿哭声了,皇后你说呢?”
宜修心一跳,以为甄嬛是又要给弘历找新人,“皇上子嗣的事,臣妾也十分忧心,不知皇额娘可有办法?”
甄嬛看向宜修,见她端庄贤惠的姿态莫名让想起宜修,眼中闪过厌恶,都是人前贤惠人后算计。
甄嬛:“哀家能有什么办法,说到底皇帝子嗣不丰,外面只会说是皇后不贤,还是要皇后多多费心了。”
宜修笑了,这番话她曾经在姑母乌雅成壁那儿听过好几回了,没想到甄嬛当了太后也是一样的做派。
宜修费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从善如流道:“臣妾多谢皇额娘提点,不如臣妾让太医院给各宫嫔妃都开上一剂坐胎药,皇额娘认为如何?”
甄嬛点点头:“皇后既然心中有主意,那就这么办吧。”
坐胎药喝再多又有什么用,意欢喝了那么久还不是一直都怀不上,这么做不过是说出去好听些罢了。
打走了宜修,甄嬛冷哼一声:“哀家就知道皇后也是个见不得后妃生子的,和当年景仁宫那位一模一样!”
福伽:“太后的意思是皇后做了手脚,可我们的人并没有查到什么证据啊。”
“没查到不代表她没有做手脚,弘历不似先帝,没少留恋后宫。而且在王府时皇后和纯妃怀孕生子都没什么问题,怎么到了宫里,不是死胎就是天生孱弱。”
甄嬛幽幽说道,其实她根本不关心弘历的孩子,要她说全死光那才好呢,她就是想抓住皇后的把柄,用来离间帝后,好让她从中取利。
她如今只有两个女儿了,恒娖远嫁蒙古,恒媞尚未成婚,都还需要她支撑着给她们做靠山!
说实话,宫中久无新生儿的事情,不光弘历着急,宜修也很无语。
如今弘历只有三个阿哥,嫡长子永琏,次子永璋,三子永珹体弱多病,比胤禛当初也没好到哪里去。
宜修就纳闷了,这些年弘历也不是没选新人,乾清宫后院养的官女子也不少,怎么就没一个有身孕呢。
除了海兰自己不想生,已经开始养老了,高曦月和如懿可能受零陵香影响,嘉贵人和魏嬿婉被她动了手脚,舒贵人是弘历不让她生之外,其他人都没问题啊。
她只是针对了一下宠妃和野心大的几个罢了,宜修觉得她已经很仁慈了,胤禛的子嗣她可是奔着只留一个弘时其他都杀了去的。
去年选秀选的几位蒙古嫔妃,也是得宠了一段时日,没想到都这么没福气。宜修都怀疑是她给魏嬿婉和那些小常在小答应的催情药太猛了,以至于弘历内里已经空虚了,才这么不争气。
再过两年,科尔沁就要来求娶嫡公主了,富察琅嬅也在那次东巡中失足落水后丧命,再之后的事,富察琅嬅就不知道了。
宜修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当初就是没料到甄嬛这个意外,才落得满盘皆输。所以,她要借着恒媞公主远嫁和亲这件事,激化甄嬛和弘历的矛盾,借助她们的手让她们两败俱伤。
“娘娘,翊坤宫后殿那位出事了!”
宜修眉毛一挑,嘴角微勾出讥笑的角度,“她终于忍不住了,本宫还以为她准备老死在里面呢。”
有情饮水饱,如懿因为每天可以和弘历通过书信聊表相思之情,竟然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后殿里,一点也没有催促弘历赶快查朱砂案。
当然,物质钱财上弘历也不会忘了这位因为不能相见而越爱恋的青梅竹马,偷偷摸摸不知道送了多少赏赐进去。宜修的钉子说,如懿可是还在里面养了十几盆玫瑰呢。
宜修带着人赶到翊坤宫的时候,弘历和太医早早到了,诊断出如懿是中了朱砂之毒,但弘历脸上却一点惊慌之色都没有。
宜修马上明白这是两人商量好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让如懿合理解除禁足,宜修又看向姗姗来迟,满脸惊慌的阿箬,啧,倒是煞费苦心。
只见弘历格外夸张的哀痛道:“朕没有想到朕的后宫竟然有人三番两次用朱砂来残害朕的子嗣和嫔妃,实在令朕胆寒!”
“莫不是娴贵人不甘心一辈子被禁足,所以才给自己下朱砂,想要误导我们以为下毒之人另有其人吧。”高曦月没心没肺,张口就来,被原本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弘历狠狠瞪了一眼。
“胡说!”弘历大声训斥,无处安放的右手在空中对着后殿指指点点,“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