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双手,沾上血液,不再干净。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孩子。
孩子多纯白无洁,定是不喜欢像她现在这样歹毒的额娘吧。
华妃心里的郁气越积越多,习惯性去延庆殿泄。
可端妃就像个癫子,即便如今天天被人灌藏红花,天天打骂,端妃就好像无知无觉一般。
癫笑着说要喝药,一碗接一碗。
真是疯了!
华妃心有余悸,不再管那贱人,转头将目光锁定在沈眉庄身上。
又是被掐灭几盏灯火,沈眉庄揉着眼睛提笔。
“字练得差不多了,就先抄几篇佛经,静静心吧。”
华妃的声音顺着风雪往外飘。
寒冬腊月里的一切,都被厚雪掩埋。
就连景仁宫也安静得可怕。
皇后跪在小佛堂里,一遍遍地请求她的晖儿再等等。
“是皇额娘不好,皇额娘的晖儿在下面定是寂寞坏了吧。”
“都怪皇额娘没用,竟然让那贱人躲了过去。”
“不过放心吧,很快的。”
“很快皇额娘就让你六弟弟下去陪陪你,好不好?”
皇后在小佛堂里柔声细语地呢喃,似乎在安慰自己没吃到糖的孩儿。
雪花纷纷飞舞,将一切罪与恶用纯白掩盖,徒留风声骤起,呜呜作响掠去所有声音。
让人再听不见翻书摘录声,听不见婴儿啼哭声,听不见病痛折磨的哀嚎声,更听不见后半辈子的期许声。
仿佛承乾宫成了唯一正常的地方。
江杳的身体健康得像头刚出生的牛。
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在她强硬的态度下,以及楼心兰茵再三把脉诊断,以及其他一系列羞耻检查下,承乾宫内院睁只眼闭只眼。
让她家娘娘能下床活动了。
其实从生产到江杳下床,才过了一旬出头。
若非江杳扬言再不让她下床自由活动,她就半夜把自己埋进雪地里睡!
芳荷等人原本是拼死都要让自家娘娘坐完月子的。
可惜是真被江杳唬住了。
毕竟从入宫到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众人只能硬着头皮瞒住风声。
小心翼翼地看她在院内走动。
“唉,这雪真白啊。”
“唉,这树真高啊。”
“唉,这风真疯啊。”
江杳站在院子里指挥楼雁兰町,“对,雪人不是团吧团吧堆的,是掀起来滚圆的!”
她丝毫不顾寒风吹得碎拂脸上,反正功法护体根本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