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跟在殷问酒身后。
闻言脚步一顿,心道这哪里能是个姑娘家说的话……
这个姑娘提起笔开始画字,显得很急。
还兼顾着解答周献心中的疑惑,“我不用观察,脉自会说话。”
“十日前就同你讲过了,体虚,无法人道,亦不能延绵子嗣,久而久之病榻缠绵,药用不断,英年早逝,一步步总会到的。”
周献看着她写的字,艰难辨认着,安静受教。
“上次写的第一个方子可以弃了,第二个药方里,加多这几样,还是早晚,先用二十日。”
殷问酒语很快,脖颈上抓破的红痕已经开始结痂,淤青色也呈现出来。
她肤色白,显的更为吓人。
周献出声道:“你脖子上,先用点药吧,留下疤可难看的很了。”
殷问酒翻了张新的白纸,刚刚铺好准备写字,听周献这么一说,停了下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一个女孩儿留了疤多难看啊!
周献见她不动了,紧张问道:“怎么了?又听到铃声了?”
殷问酒摇了摇头,不明白刚才为何心中一紧,“只是觉得你这话听着熟悉,好像有人常与我说。”
周献答:“我就觉着你晕的这些天是能听见我们说话的,这话最初从你手中取铃铛时说过。”
原来如此。
殷问酒没再多想,她刚落下一笔,周献又道:“要写什么?我帮你代笔?”
她的字,属实难辨。
省得她写完了,周献还得再辨着抄出一份来。
“也好。”
她把笔递给周献,让出位置来。
“第三张药方,如二十日后你脉象为………………”
“第四张药方,如二十日后脉象为……………………”
她一连念到了第六张才结束。
“病情的阻碍、变动、展方向是多面的,如果你能努力不中毒,先三后五,再持续吃五半年左右便能恢复。”
周献点头称好。
殷问酒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一瞬,一个身上有天子之气的人,单是想要平安活着已是艰难。
颇为不易啊。
“最好还是让信任之人把上一脉,你中毒之久,毒性却很低,侵入颇慢,下毒之人应该没那么着急要你死。”
周献只是点头,并不多说这事。
又问她:“听说你们今日便要离开上京,若是未出此事,殷姑娘甚至没准备与我道别吗?”
周献对此难免耿耿于怀。
都是同住这么久的关系了,就算不能为所用,她走的也过分洒脱了些。
殷问酒在铜镜处照镜子。
写完这些药方子后,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
没想到第二怨这么快就来了,也没想到这怨竟然是葵仙儿。
那葵仙儿怨什么呢?
这和她自己的身世一样,让人摸不着丝毫头绪。
脖子上的痕迹在铜镜里看着没那么吓人,她也不当回事。
原先急的不得了的语也慢了下来,
“没有,我原先预备花三个月的时间回云梦泽,所以不急,出了溜达来你府里留些话的时间也是有的。”
周献心下这才舒服一点。
他收好药方,倒了杯温水递给殷问酒。
“葵仙儿的怨,是什么呢?你接下来准备作何打算。”
屋内还亮着烛火,阴着的雪天里,还没彻底亮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