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与自己太像了。
周帝淡然道:“怎么穿这么一身就来了?”
听不出喜乐。
周禹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回道:“臣恐陛下久等复命,回京后边直往皇宫来了,还未落府更衣沐浴,如此模样面见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盔甲兵械早已被卸在了宫门外,周禹只着一身粗布里衣,自寒风中一路走来,身板笔直。
军人气度,在这五年被磨练的更加如钢如铁。
周帝又挥了手,裴严道:“禹王快起,陛下可是盼了甚久呢。”
“裴严!”周帝呵斥一声。
周禹也没起。
最终还是周帝叹了口气,开口道:“起来吧。你,去给禹王拿一件衣袍来。”
裴严乐着去了。
周禹得了周帝的命令才敢起身,他回禀道:“臣不冷,陛下不必麻烦。”
这个儿子!还是学不会说些亲近人的软话。
若是换了小儿子周献,自笑的眼尾弯起同他闹:父皇的衣裳我可不穿,老气的很。
裴严已经取了衣裳过来递给周禹,“禹王快穿下吧,这件可是献王都说好看又年轻的样式。”
他背着周帝冲周禹眨了眨眼,周禹接下,披在了身上,又拱手道:“多谢陛下。”
“陛下,边漠战报,臣列于册上回禀陛下。”
周禹自掏出一本册子来,正预开口念,周帝制止道:
“军报都有传来,册子呈上,你过来坐吧。”
裴严上前接过了周禹手中的册子,“禹王陪着陛下下两盘棋吧。”
这对父子,是没有多少闲话讲的。
惟一能在棋盘上多言几句。
周禹在另一边坐下,裴严清好了黑白两棋。
周帝先落下白子,周禹落黑子。
周帝问道:“在边漠可常下棋?”
周禹回:“下。”
周帝:“可有长进?”
周禹:“有。”
周帝:“说来听听。”
周禹顿了片刻才开口道:“边关打战,最忌心浮气躁,失了方寸,下棋能让我静心,以棋局看战局,围起,攻之。”
周帝哈哈大笑两声,“确有长进,话长了许多。”
周禹吃下一枚白子,“陛下未静心下棋。”
周帝面上还带着笑,“从未静心,以往你只是不曾现。”
这幽深帝宫,是比战场还难静心的地儿。
“内殿里,唤父皇即可,或是,生了父皇的气?”
周禹落子抱拳,“父皇,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