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元關了播放器,轉身問申樹彬:「這段錄音里說話的,是你對吧。」
「是!」
這時,毛賢敏低聲詢問:「金社長,我們真有海外資金?」
「簡直是胡說八道,小姐,三年前我還是財務總監,這筆資金都是無稽之談。」
金忠碩倒是很篤定,他告訴毛賢敏,報社這筆資金根本無人知情,毛至誠也不會去搞這種帳單。
「根據證人證詞,三年前證人離職前,也就是這筆海外資金轉出海外前一周,賢誠日報社的社長毛至誠,曾拜訪過前總T,而就在當天,青瓦台宣布賢誠日報在內的三家報社成為寒國文化產業大力扶持的對象。」
徐慶元先闡述一個前提,接著拿出一份資料。
「法官大人,檢方收到證人提供的賢誠日報海外帳單流水複印件,資金量為4ooo萬美金,換算為4oo億韓元,經金融機構鑑定,確有此事。」
徐慶元拿著資料走到陪審系巡了一圈,把機構的結論蓋章那部分展示給大家,最後呈送給蔡承憲法官。
這時,陪審團成員都精神起來,大家把目光聚焦到毛至誠身上。
說實話,就連毛至誠都很驚訝,他壓根不知道這回事。
「反對!」宋閔浩再次站起身抗議,他提出疑點:「就算這筆帳單出自賢誠日報,又怎麼能證明和前總統有關?」
徐慶元只是淡淡一笑:「辯方律師請注意,這筆帳單是三年前,前總T貪污受賄案,有近5oo億資金剛好說明不了去處,與這筆帳單高度吻合!」
他點出時間線:「還有,這是4oo億韓元,不是4oo塊,有哪一家公司會如此費盡周章用賢誠日報的名字,又把資金從國內轉到海外呢,檢方只能認為,是報社想要掩蓋什麼東西,或者說,是涉案貪污資金?」
這話似乎非常有道理,就連蔡承憲也微微點頭。
徐慶元趁熱打鐵,走到毛至誠身邊:「被告人,我現在問你,這筆帳單,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請如實回答我。」
毛至誠盯著帳單,看了半天,確認了是公司帳戶出去後,他無奈的苦笑著:「這筆帳單我從來沒見過,我不知道!」
「身為報社社長,你竟然說不知道?」徐慶元盯著他,不住搖頭。
陪審團中有幾個性格衝動的成員已經怒了,他們覺得證據似乎已經確鑿。
「他撒謊!」
「簡直是胡扯!」
「一個社長竟然不知道公司巨額帳單?」
正義的衝動在他們心底發酵。
現場開始變得混亂。
徐慶元已經完成任務,他轉頭向蔡承憲鞠躬:「法官大人,我的問話已經結束。」
蔡承憲頷,拿起法槌「梆鎊梆」連敲三下:「安靜,現在請辯方律師發言!」
已經躍躍欲試的宋閔浩馬上反擊。
「我國的國情大家都知道,各大財閥都有海外資金,這也是方便用於駐外辦事處採購和貿易的需求,賢誠日報列印、印刷量大,從海外升級更設備再正常不過,一份帳單就能說明什麼?」
「還有,就憑一個職員區區一面之詞,就能證明和前總統有關嗎,證據呢?」
宋閔浩走到申樹彬面前,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申樹彬眼裡沒有一點生氣。
難道他真的是良心發現,拼死舉報?
這一刻,宋閔浩內心都有些動搖了。
不過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勉力發問:「檢方證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既然掌握了這些東西,為什麼剛離職的時候,不選擇爆出來。」
申樹彬乾脆說道:「當時前總T還在任上,我不敢!」
宋閔浩沒有接著問下去,傻子都能想到接下來的回答是,前總T現在倒了台,痛打落水狗!
深吸一口氣,他勉力再問:「你為什麼從公司離職,是不是因為報社工作的環境,讓你感覺不適應?」
「抗議!」徐慶元直接打斷他:「辯方律師涉嫌誘導性問話,嚴重違反規定,法官大人。」
如果申樹彬說是環境之類的問題,那麼宋閔浩完全可以聲稱他對公司帶有私怨,對這種舉報,法官一般都會特別審慎。
宋閔浩聳了聳肩:「我只是想了解3年前證人離開公司的原因,屬於正常詢問範疇。」
「抗議無效,辯方律師請繼續。」
作為法官,蔡承憲要表現的不偏不倚,他不想被人詬病。
申樹彬止住了咳嗽,拿起紙巾擦掉嘴邊的口水,譏諷的笑了:「每一個尚存正義的國民,遇見這種骯髒的交易,在這種公司都會待不下去吧。」
「那麼,你一個區區財務,是怎麼接觸到這種轉帳之類的機密,根據你的級別,你並沒有權限調查。」
「是的,我可能違反了公司的管理規定,但我相信只要足夠用心,我們總能發現一些暗中交易的蛛絲馬跡,違反公司規定,不違反寒國法律吧,宋律師!」申樹彬絲毫不露破綻。
這一場交鋒,下來,壓根沒能問到任何有效消息。
宋閔浩有些詞窮,這還是他當律師的第一仗,不僅面對的是老謀深算的副檢察長,還有油鹽不進的證人。
「辯方律師問話時間結束,請回到席位。」
毛賢敏緊緊咬住嘴唇,手緊緊抓著手提包,照這樣下去,形勢非常不妙。
大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