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維看樣子得踢出局了,那就還留下了紅毛和傅洺,傅洺合格靠他自己去接近楚紗,倒是紅毛那個皮衣機車的,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每天騎著車看來看去的,也不搭話也不自我介紹,弄得現在她都記得曾經給他取的外號紅毛哥。
想完這些,她不經意地向楚紗看去。
四目相對之下,楚紗像是看見了什麼不能看的,視線一下滑走。
楚紗再看書架的時候,上面本就晦澀難懂的書名變得陌生,裡面冗長的人名讓人覺得頭暈,反而是付老闆方才輕盈的語調在她耳邊迴響。
剛剛裴衣的臉實在紅得很快,幾乎那隻手一碰上去,就從臉頰紅到了耳根,生得白的人一臉紅特別明顯,耳垂像是將要滴血。
付老闆不管店出了門,裴衣坐到閱讀桌旁的另一張椅子上,拿了本她其實看不太懂的書在桌麵攤開,發了會兒呆,忽而出聲問楚紗:「你覺得李思維怎麼樣?」
提到李思維,就想起了她那種窘迫的情緒,楚紗不自覺地咬了下上唇,故作平靜地上挑著看了一眼。
這一串表情過來,就好像是在對裴衣說:我要說謊了,你聽一下。
「我和她不是很熟。」
裴衣漫不經心地重複她的話:「不是很熟啊。。。。。。」
「付姐突然讓我帶一套書給李思維,她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又咬上唇,裴衣倒是想看看楚紗能編出什麼謊話來,問兩句話能說兩個謊,看來不是不熟,是挺熟的。
楚紗:「付姐她。。。。。。應該是李思維讓她也幫忙訂一下吧。」
又或者,是付姐也知道了李思維家境可能不好,晚上還得去工作,想幫忙也說不定。
裴衣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一到李思維這裡每句話都開始說謊了,這是什麼意思。
真的看上李思維了?
是要考驗她能不能在付姐手裡搶人嗎?!
楚紗現在雖然分化後漂亮了很多,但是在付老闆面前,還是發育得不夠看啊,怎麼搶,現在李思維的家境還沒打聽清楚,要是財大氣粗又見識過人的付老闆去了應對起來倒是沒毛病,可是楚紗。。。。。。可不會和別人陰陽怪氣的說話。
八字還沒一撇,她已經開始操心以後的問題,自己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半晌,裴衣深吸一口氣,還是想問一問,她探究地看去,遲疑地開口:「你和李思維。。。。。。你們。。。。。。。你。。。。。。。」
裴衣極快地眨著眼睛,良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眉心都有些抽動。
楚紗先是疑惑,等到反應過來,心裡一驚,要是裴衣知道李思維家裡貧困肯定看李思維的眼神不一樣,李思維也就知道自己把她的事情說出去了,她應該會很難受吧。
楚紗直視著她:「我。。。。。。我們。。。。。。沒、沒、沒,不是,我們。。。。。。。她。。。。。。」
慌成這樣,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裴衣垂眸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衣不問了?太好了,楚紗鬆了一口氣。她也知道自己有多不會說謊,早上一個謊假話混著真話,說出來沒什麼,現在讓她自己現編,太難了。
付姐給李思維訂了一套書,楚紗主動說:「我可以幫你把書帶過去。」
裴衣頭也不抬:「哦。」
她不再假裝看書,書攤開在桌面,停頓了一會兒,眼睛平靜在書店裡四下遊動,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可是能被她找的阿強已經趴在了閱讀桌正中央愜意地睡著,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店裡還能有什麼需要她找的。
這又是怎麼了?自從熟悉了之後,她每次這種有些冷淡的音調姿態都讓楚紗有點不安,楚紗沉默了一會兒,問她:「我們都有點感冒了,要不先回去吧。」
本就是來這裡訂書,現在寫完了,身體不舒服還是回去休息的好。
「你是不是開始不舒服了?」楚紗覺得她的表現有點奇怪,很快聯想到被易感期影響這件事情。
裴衣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她聳了聳肩,合上書:「沒有,走吧。」
阿強被門口鈴鐺聲吵醒,聽見一聲我們走啦和兩聲鈴鐺響之後,又繼續睡。
感冒的滋味很不好受,楚紗鼻塞得有些不能呼吸,裴衣公交車上看她一直揉鼻子,就說:「你回去拿熱毛巾,熱敷在鼻根那裡,熱毛巾變涼三次就好了。」
「你鼻子也堵住了嗎?」楚紗聲音低低的,揉著鼻子。
裴衣餘光瞥過,語氣淡淡的:「我跟你不一樣。」
她感冒除了喉嚨痛之外沒有別的症狀,快好的時候喉嚨癢才會咳嗽,可楚紗只要一感冒就鼻塞咳嗽,不養好後面就會發燒。以前只要裴衣一感冒,工作完了也不回家免得傳染,都是去方汀家裡睡。
現在這個季節不會輕易變得嚴重,她多囑咐了句:「你空調溫度不要開得太低,多開窗通風。」
她好像態度在書店裡就驟然轉變,楚紗知道她喉嚨會痛,小聲說:「好了我知道,你先別說話了。」
裴衣先是愣了一下,蹙眉看著她,清澈的眸子閃了閃,像是難以置信剛剛聽到了什麼。
兩個人沉默著坐在一排,到了站停下,裴衣走得飛快,像是回家有什麼急事,楚紗險些跟不上她的步子,太陽有點曬,她跟得額頭都出了細汗,也不好去拉裴衣,只能快走加小跑才跟得上。
李素英本來想著早點回家給裴衣做飯了,她爸走的時候燉著湯,再炒兩個清淡點的菜娘倆就能吃了,剛從劉家打完牌出來,就看見裴衣急匆匆的走,楚紗在後面追,場景尤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