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可以听不见,因为没有耳朵。
可是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触感往往比听觉更真实。
她感受到了。
有人在她的身后。
远方落日余晖下沉海平线,海鸥飞过天际,他真的在她的背后。
傅潇手松了力气,眼睛掉出了泪,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停留一瞬间,然后重重落在一层台阶上。
无数个瞬间,她独自一人站在一层台阶,以为背后有人。
唯独此刻,是真的。
邬白山一时惊慌,指尖颤抖,连带着嗓音,“我……我不……”
最后他看向大海,不停的平复自己的心跳。
“傅潇,你别哭了。”
傅潇哭的更厉害了。
所有的委屈全部泄在眼泪上,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邬白山脸红,耳朵红,手指也红,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心跳太快了。
他躲在海锁下面偷偷看了她几个小时,听见她的呼喊,听见她的欢笑,听见她的低语,听见她呼吸过的风掠过耳边的声音。
“我……我……有……有……话……想……对……你……说。”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冒,坑坑巴巴,像个小结巴。
“红鲸鱼结巴了”。
傅潇抬起眼睛,笑着冲他说。
泪水带着笑。
邬白山垂下了脑袋,手指蜷缩。
他也不想结巴,可是一看到她,就紧张的说不出话,心脏跳的很快,那里有点疼,甚至呼吸也不畅。
他好像生病了。
一辈子也不会好。
傅潇问他,“邬白山,这里能看到红鲸鱼吗?”
“应该能看到。”
“你说的,一定能看到。”
她气鼓鼓的说:“要是看不到,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邬白山嗫嚅道:“不能这个样子。”
“我不是这么说的。”
傅潇眸子闪着光,“因为我相信你啊。”
她说相信我。
我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可是我不讨厌,反而有点开心。
但是我又有点难过,因为她说,看不见红鲸鱼,就再也不跟我说话了。
可是我想跟她说话。
我可不可以变成一条红鲸鱼,这样她就会一直喜欢我。
每天都主动找我说话。
他望着台阶下面的海,气馁道:“今天没有鲸鱼了。”
傅潇说:“邬白山,你在说什么?”
邬白山说:“我……我就是说一会儿红鲸鱼就来了。”
说完,他又气自己,对她说谎了。
他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她会不会讨厌他?
他开始矛盾起来,手心又开始冒汗了。
邬白山犹豫道:“鲸……鲸……鱼。”
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