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翟墨从外面推开屋门进来。
“查得如何?”
谢沉胥垂下眼睫叩问。
“自三个月前罪臣起事后,流放在漠北的罪臣大都出逃了,如今被陈天崇扣押下来的已所剩无几!”
翟墨垂首道。
谢沉胥皱眉,难怪守备那般松懈,只怕镇压罪臣是假,另有隐情是真——
“出逃的罪臣,都往哪儿逃了?”
燕齐建国这么多年来,被流放的罪臣上万人,都是往北边苦寒之地流放,大多数不是死在路上便是死在被流放之地,极少有人能熬到罪满那日。
漠北虽也有不少罪臣,可要单枪匹马与兵强马壮的兵备道起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是,陈天崇却让他们得逞了。
莫不是陈天崇怕靖桓帝怪罪到自个身上,故而叫人往京州城假传消息?
“听说都逃到匈奴兵的营帐里去了。”
翟墨压下声音回禀。
谢沉胥薄唇微绷,紧而掀起寒眸下令:“陈天崇身边有个叫展涛的,明日带他过来见我。”
“属下明白。”
应答后,翟墨抬脚退出屋子。
隔日,从兵备道出来的展涛,突然被人从后面蒙住头,勒住脖子往轿辇上带。
“哪个天杀的”
怒火拱上心头的展涛正想破口大骂,突然头上的黑布被人扯下,他摇晃几下头,待看清坐在自个眼前的人时,身子猛地颤栗一下。
只见他沉静坐着,面容冰冷慑人,尤其是那双宛若寒潭的深眸扫过来,展涛只觉浑身冰冷,“掌掌司大人”
展涛咽了咽口水,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压抑气息,让他觉得这座宽敞的轿辇里憋闷窒息得很。
“陈天崇除了让你查本掌司的踪迹,还让你干什么了?”
谢沉胥眼睫微垂,拓下一片阴影。
“他,他”
展涛吓得说不出话来。
谢沉胥眉心微皱,显然没了耐心。
“说——”
霎时间,翟墨掏出袖中利刃,架到他脖颈上。
冰凉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展涛吓得脸色煞白,紧忙回道:“他还让小的不要去追那些逃出漠北的罪臣,说是怕陛下怪罪下来,说他护城不利,倒不如给他们安个与匈奴相勾结的罪名”
“罪臣手无缚鸡之力,怎敢冒险起事?”
谢沉胥沉眸问。
“说来都怪那江尧年江稚父子,若非他们二人鼓动怂恿,那些罪臣不敢起事!”
展涛说得愤愤,见到谢沉胥寒凉的目光,那高涨如火的情绪才压了下去。
“如此说来,江尧年江稚父子也逃到了匈奴兵的营帐中?”
谢沉胥紧盯着他。
展涛吓得不敢抬眼,只嗫嗫嚅嚅道:“他们二人在起事的第一日便在混乱中下落不明,陈都统又忙着镇压余下闹事的罪臣,倒是不曾查找过他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