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芸盯着手中东西,猛地攥紧,跟江凝道了声谢,便快步离开。
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江凝闭上双眸,指尖微微绻起。
三房,也苟延残喘不了多久了。
是夜,暮色正浓的京州城外,传来阵烈马驰骋的马蹄声,马蹄扬起尘土,只在土洼上留下个深坑。
不久后,靖桓帝收到宫门口传来的急报声。
说是恪守漠北边城的探子,突然回了京州城。
靖桓帝心中大惊,急忙让人将谢沉胥传召进宫。
“漠北事变?”
谢沉胥盯着跪在地上的漠北探子,他身上还裹夹着西北地界的黄土,面目土黄嘴唇皲裂,这般狼狈着急的样子倒是骗不了人。
“小的不敢虚报——”
“都是流放在漠北罪臣起的事,陈都统眼见镇压不住,怕是罪臣与匈奴相勾结,特派小人回来通禀!”
那探子匍匐在地,话语间倒是铁血铮铮的西北汉子。
“这帮乱臣贼子,还反了不成?!”
靖桓帝猛地拍桌。
“陛下息怒。被流放的这些臣子对朝廷有怨,倒真极有可能同匈奴相勾结。”
“如今镇压下漠北乱臣,方是头等大事。”
方鹤笙垂首道。
“方卿说得不错。”
靖桓帝眉间黑云渐拢。
方鹤笙紧忙道:“依臣所言,此事不如派臣”
“陛下,臣自愿请去。”
方鹤笙话未说完,便给谢沉胥给截下,他尚在垂首的眼神怒不可遏瞪向谢沉胥。
谢沉胥挺直身姿,当做看不见他怒气沉沉的双眼。
“也好,此事交给谢卿,朕也放心。”
见他主动请命,靖桓帝自然乐意。
出了御书房,方鹤笙想追上谢沉胥骂他几句,可哪里还能寻得见他的踪影。
这一晚,江凝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直到天边微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一早,屋门便被采荷推开。
见江凝仍在睡着,她又踌躇不安地想要退出去,但声响还是惊动江凝,她隔着纱帐问采荷:“何事如此急躁?”
采荷做事由来沉稳,极少有这么毛毛躁躁的时候。
“姑娘,出事了”
采荷急忙近前来,声音里已然带有几分哽咽。
意识到不对劲,江凝掀起纱帐问她:“怎么回事?”
“听说漠北罪臣起事,消息已经传到陛下跟前”
采荷眼圈发红,满脸不安地看着她。
“罪臣起事?”
江凝顿觉全身冰冷,就连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嗯,是老夫人遣人过来说的”
采荷赶忙上前扶住她。
“或许,或许是她诓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