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是的,那麼喜歡撒嬌,讓我怎麼受得了?」
「這不能怪我……是哥哥先撒嬌的。」
明知道此刻的顧修雪聽不見,也不會反駁自己的話,沈昕白說出這話之時都帶著幾分理直氣壯。
畢竟如果顧修雪還清醒著,聽到他這番話估計會再踹他兩腳。
沈昕白心中想著,卻並不影響他此刻的好心情。
趁著顧修雪睡著,他起身去處理今天堆積的事務,又讓人重準備了飯菜。
顧修雪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自己原來的世界,夢到了那段自己最不願意提及的往事。
夢中的他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手腕腳踝上都被細長的鎖鏈鎖住,就連腰間和脖頸上都有一條。
他被完全的禁錮在了那張床上,而記憶中那個熟悉的少年正坐在床邊,朝著他笑得眉眼彎彎。
「舅舅,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
少年笑著詢問,他下意識的想要逃避,卻被少年握住了腳踝,輕鬆的就拉了回去。
「舅舅還是這麼不乖……」
少年輕聲嘆息著,似乎很無奈,可眼底卻是一片瘋狂的興奮。
「別……我是你舅舅,你瘋了嗎?!」
顧修雪語氣中滿是怒意,眼底也隱隱帶著些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不敢相信自己親手培養的顧家家主,在他手裡將所有的權利拿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囚禁在床上。
「那又怎樣?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
「如今我才是家主,我想要做什麼、想要和誰在一起,他們誰敢說一句不是?」
少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指尖微微一動就解開了他兩顆扣子,
「舅舅啊……是你教我的,忘了嗎?是你親自教的我,也是你親手將自己最後的底牌送到了我手中。」
「你現在屬於我了……我想這一天想了好久。」
少年親昵的撒嬌般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落在顧修雪耳中卻猶如惡魔的低喃。
「舅舅,再抱抱我,就像小時候那樣……」
顧修雪瞳孔驟然一緊,微微喘著氣。
他不後悔將自己手中的權利交出去,因為那本來就是屬於少年的東西。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細心教養長大的少年,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教他如何藏起獠牙,如何耐心的狩獵,才能夠得到獵物,可轉頭他卻對自己露出了獠牙,將自己當成了獵物。
後來的事情他記不太清了,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甚至分不清晝夜。
只是隱約記得少年似乎在對著別人發火,又緊握著他的手哭的像個孩子。
他哭著說他錯了,他說他會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