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郝紅呆呆地扶著楊雀兒,楊雀兒呆呆地睜著眼,兩人呆呆地坐在原地。
楊雀兒:「為,為什麼……」
葉紀:「畫陣需要時間。」
喬郝紅:「那,那你剛剛,可以早說……」
葉紀:「我在畫陣。」
楊雀兒、喬郝紅:「……」
好像是完全挑不出錯的理由呢。
楊雀兒只好道:「謝謝葉先生。」
喬郝紅跟著說:「謝謝葉先生。」
葉紀:「不用謝。」
「……」
楊雀兒活動了一下雙手,扭過腦袋:「好像,我和剛才有些不一樣了?」
她說的並不是傷口,而是那種意識被灌入水泥,身體被鎖住,整個人像被活生生塞進一個提線木偶體內的窒息與痛苦,統統沒有了。
她的妖傀化,解開了!
楊雀兒望向葉紀的眼眸染上欣喜,葉紀微微頷,證實她的猜測。
楊雀兒之前對於自己的妖傀化並不知情,無論薄秦如何矇騙她,又的確將她煉為妖傀,但是,這終究是有缺陷的。
就在剛才,楊雀兒生命垂危,瀕臨死亡的前一秒,她和薄秦連接的契約,也最為脆弱。
所以葉紀順手就給解了。
當然,如果是完整的妖傀,那麼除非徹底死亡,靈魂消散,否則妖傀化永遠也無法解除,永遠都只能淪為主人的傀儡——甚至,連主動的死亡都做不到。
楊雀兒低下頭,微卷的黑髮滾落。她的雙手交疊在胸前,鳥翼收斂,朝著葉紀,跪地俯身。
這是鳥族最高的禮節,向可以獻上生命的恩人。
大陣內一直翻湧的血光忽而停息,燦金的葉脈之陣覆蓋血色,如春蠶食葉,一點一點將血光吞沒、吸收。
6不聰好奇地盯著身邊努力扭來扭去的金色枝葉,伸手摸了摸。
啪。
金色枝葉甩了他的腦袋一巴掌。
「!」
6不聰捂住腦袋,往旁邊縮了縮。
四周的危險、詭異正在淡去,謝貳一言不發地垂下頭顱,他的身上纏著道道金色鎖鏈,昭示他的敗局。
輸了。
哪怕在這大陣里,掌握著最強的力量……他也輸了。
不是因為異人局,只是因為那一個人。
謝貳身後,同樣被鎖鏈捆成粽子的薄秦拼命仰起頭,用那張沾滿泥土的臉朝著楊雀兒:「老婆你聽我說,我……」
楊雀兒一言不發地走過去,一腳踹向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