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茂别墅,余若宁就直接回了房间,洗了个澡才重新下楼倒了一杯水喝。
深夜,别墅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沈聿衍回来了。
他挽着外套进来的时候,余若宁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她穿了一件丝绸吊带睡衣,丝滑的质感仿佛流水般轻盈,非常适合她,身姿曼妙。肤白如玉,最让人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精致的锁骨,线条流畅而优雅。
见到男人,她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走到梳妆台擦了个脸。
沈聿衍见她一脸淡漠的,也没说话,只是脱着身上的衣服,又拿了套睡衣便进了浴室洗漱。
余若宁回到床上躺下,睁着双眼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今天去了一趟东苑小区,又让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她确实是欠沈聿衍太多了,不论是钱还是情。
心情沉重得像是被巨石压住一般,她的眼底渐渐红润起来,有些肿胀,思绪被乱麻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她把大灯关了,只留下床头柜的灯。
很快男人上床了,在她的身侧躺下来。
他从后面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脖颈上,深深吸了几口香气。
余若宁一动不动地,任由男人胡作非为。
卧室很安静,男人的声音也因此被放大了。
最他亲累了,才放开了女人的脸。
“摆着个臭脸给谁看!我欠你的!”沈聿衍斜倚在床上,身姿慵懒餍足,伸手捏了一把女人的脸,又轻轻地拍了几下,倨傲地冷讽道。
余若宁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的俊脸,男人的下颚线条清晰且流畅,好似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他抽着烟,在烟雾的映衬下,他的侧脸显得更加立体而深邃,散发着成熟男人荷尔蒙气息。
“你当初为什么愿意救我?”余若宁百思不解,想了很久这个问题,像他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样没有女人,多的是往上扑的。
而她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利益价值的。
如果说脸,自己也并不出众,在这北城里多的是漂亮的,优秀的,还有价值的。
女人的声音有些轻轻地,沈聿衍掐灭了烟在烟灰缸里,摸她脸的动作未停,低垂着脸,看她,女人正常和人聊天的时候,五官都是很温和委婉的,挺养眼的,“送上来的女人哪有不要的道理?”
男人轻佻的语气,“更何况,当初的余小姐使出了浑身解数都要爬上我的床,执着得让人佩服。”
他的手中厚实有力,还有茧子,摸她的脸有些粗糙的触感,“你是商人讲究利益价值,而我什么都没有,”说着语气有些悲凉,她舔了一下干涉的唇,淡笑地又问,“还是你当时觉得温小姐嫁人了所以才要——”
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沈聿衍冷声打断了。
原本男人的态度还算温和,现在看着她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似乎是因为她提到了不该提的人,惹挠了他,“为什么帮你,这不是清楚吗?你这样没有任何价值的反而才是称了沈家人的意,娶一个帮不了我忙的女人,既不会成为的臂力,也不会成为我的软肋,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心一颤,余若宁的瞳孔有些微微颤动,但心脏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酸涩的情绪又蔓延了整个胸腔,闷闷的透不过气。
女人长长的睫毛垂下,闭上了眼睛,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片刻,沈聿衍收回了手,眼里没什么波澜,躺了下来,睡觉。
余若宁回来的时候心绪杂乱,在手机上又看到了沈聿衍的热搜,是在医院的照片。
温琦车祸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受伤是挺严重的,不然不会还没有出院。
其实有很多事情她不愿意去想起,因为回忆也是一种伤痛。
余若宁刚来北城的时候是住在秦家,从小寄人篱下。
在学校也被同学欺负,一是因为她是寄住在秦家的拖油瓶,二是因为她没有人撑腰。她不敢和余岚说这些,因为麻烦她够多了,她告诉自己不要再给余岚制造麻烦了。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乖巧、懂事的。
她只有努力学习才能养活自己,所以她基本是没有娱乐的时间,都是在学习的路上。中学毕业那年出了问题,导致她一度活不下去,感觉自己一路就没有遇到好事,别人总说风雨过后就是彩虹。她呢,风雨过后还是暴风雨,身边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家庭,谁都惹不起,随随便便都能捏死她的那种。
想过反抗,但没有用,忍气吞声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因为这些让她不敢轻易的交友,她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
原以为离开沈韵那帮人,上大学她的日子会好过点,可没想还是如此,因为她的沉默寡言也是别人攻击的对象。被人造huang谣,被人污蔑,被人说清高,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帖子,都是常事,流言蛮语像野火一样蔓延,她总能受到旁人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后来她都免疫了。
……
半夜睡着,余若宁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自己如何是连滚带爬去求男人帮忙的。那半个月里都是雨季,她一直夜夜蹲守,在那人的公寓楼下门口,狼狈得不像个人样,跪在雨水里求他。男人在车上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只留下一句话,“你算什么东西?”
再后来,就是她爬上一栋六十层的大楼,她独自站在高楼的边缘,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和衣角,目光空洞迷离,脚下的繁花似锦却和她格格不入。她好像孤魂野鬼一般,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喃喃自语地说着话,“对……不起……”,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了脚,准备迈出这一步,她感觉自己的脚踩不动处,突然间右腕被人扯住,一把拉了下来,她也就倒下了。
睁开眼时,余若宁心神恍惚,她似乎还沉浸在那个梦境里,泪水打湿了一片枕头,头晕脑胀地让她头好痛。
闹铃也在这个时候响起,思绪回笼,她还要起来上班的,慢慢地坐了起来。
看着这个卧室,有股怅然若失的茫然。
门突然被人推开,穿着一身西装的沈聿衍走了进来,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显然是要出门了。
昨天半夜这女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在哭,不带停地哽咽,叫都叫不醒,他听得烦躁就去了隔壁客房睡,睡得他浑身难受,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余若宁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乱糟糟的头发让他看着十分嫌弃,“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冷漠无情朝地朝她道,“今天陈权有事不能送你,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浪费。”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余若宁抿了抿唇,下了床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