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竟打了個哈欠,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他看了眼點滴瓶,裡面還剩三分之一的量沒有掛完。
緊接著,視線掠過沈焰蒼白的面龐,複雜和疑惑的情緒從眼底一閃而過。
居然是因為空腹吃了感冒藥,加上長期不好好吃飯導致的胃炎,才會一下子疼成這樣。
雖然暈過去和高熱有很大關係。
可是時竟想不通。
以他這段時間回學校,和沈焰幾乎形影不離地待在一起。
除了周末,他基本沒有見過沈焰落下一日三餐。
每次沈焰陪著他吃飯,他一直以為沈焰的飲食習慣很規律。
卻怎麼也沒有想過,沈焰會有長期不好好吃飯導致的胃炎。
根本無跡可尋。
想到這,時竟愣了下,有了一些知覺的指尖無意識地被他微微收攏。
哪裡是無跡可尋……
他住院那段時間,少年雷打不動得出現在醫院,一待就是一天,從不見對方記得去吃飯。
出院之後,少年追到家裡,問起吃飯,回答的總是「沒有」。
兩人不見面時,每每接到電話,依舊是問起吃飯的問題,少年從沒有好好的按時吃飯。
不是沒有跡象,只是他從未去在意過。
時竟起身幫沈焰掩了掩被子,但沒急著鬆開被沿,而是保持著這個姿勢注視著眼前的人。
蕭白楊說得對。
他的目光似乎從來都沒有為沈焰停留過。
亦或是好好得用心看一看。
他的一切可以說被眼前的人了解了個透,反而是他自己,一次也沒有嘗試去了解過沈焰。
只是一味的知道對方脾氣不太好,容易生氣,要注意相處的分寸。
只是單純的知道對方對自己是喜歡的,所以那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作為對象的他。
然而除了這些,他可以說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對方的喜好,不知道對方的習慣,不知道對方的身體健康。
更是對他們的過去,一概不知。
時竟捏緊了被子,看著被子上面的褶皺,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不是他不能知道。
正因為是他毫不關心和在意,才成了所謂的不知道。
這時,沉寂的病房裡再次響起時竟的手機鈴聲,時竟的思緒猛然拉回。
他忙不迭地去把手機關了聲音。
然後看到上面來電顯示的時宥,以及下方已經打來過的未接電話。
時竟暗道一聲「糟糕」,慌亂兩個字爬上了臉。
昨天半夜他是打算看完沈焰就回家的,於是瞞著時宥才出的門。
這會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時宥不會發現不了他不在家。
時竟擔心吵到沈焰休息,去了病房外面接電話:「小宥……」
電話對面的時宥直截了當:「一大早跑哪去了?」
時竟撒謊太容易被時宥戳穿,一問又容易心虛,他實話實說:「在醫院,室友生病了沒人照顧,我過來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