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迎著他好奇和困惑的目光,面色雖冷,但語氣十分耐心地道:「嗯。」
時竟眼睛亮了下,由衷地夸道:「沈焰,你好厲害。」
沈焰的視線就這麼撞進了,他浸滿繁星的淺棕色瞳仁里,呼吸短短一促,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一顫。
任何人對他的存在誇得天花亂墜,都不及眼前的人沒有任何修飾的一聲「厲害」。
原本被強加在身上的身份,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應昭之在一旁琢磨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來:「沈焰?」
「鏡子,你上次還叫人學弟呢,現在就直呼名字了,這才多久你們關係就這麼好了?」
應昭之吃味地道:「都快趕上我和曹康了,你見了我們還照樣客客氣氣的。」
於流把他擠到一邊:「人家和鏡子是好朋友,好、朋、友,能和就住了一年的室友你比?」
於流轉頭問時竟:「對吧,鏡子。」
時竟僵住了,一時半會兒聲音卡在了嗓子口。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去回答於流的問題,而是去看沈焰的臉色。
朋友和男朋友僅一字之差,關係的親密程度卻是天壤之別。
更何況沈焰對於他們的關係那麼的在意。
一字之差,無非就是印證了「往外推」這三個字,他擔心沈焰會因此鬧脾氣。
人已經在不久前被他氣得個半死,不能再氣了。
沈焰的眼神就沒從時竟的身上挪開過,對方一瞥過來就能輕而易舉得捕捉到。
以及那眼神下一閃而過的擔憂,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青年永遠藏不住心思,想的什麼都寫在臉上。
沈焰平靜地道:「學長說什麼,就是什麼。」
時竟避開了沈焰的眼睛,沈焰的意思很明白,翻譯過來就是全聽他的意思。
沈焰沒有生氣,可他愣是做不到給於流肯定還是否定的答案。
於是沒點頭,也沒搖頭。
時竟想起之前在醫院裡,沈焰對他說過——
因為他想要適應的時間。
所以在他沒有適應之前,沒有給名分之前,更沒有同意之前,沈焰不會對任何人說出他們的關係。
少年的脾氣是差,可某些時候,其實比誰都好。
曹康是幾人里最有眼力見的,見時竟不是很想將話題聊下去的樣子,轉移話題道:「行了,都別杵著了,不是來吃飯的麼,剛剛還嚷著餓死了,現在你們不餓了?」
於流和應昭之停下打鬧,異口同聲道:「餓。」
曹康沒眼看,隨口問了時竟一句:「鏡子,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應昭之跟著點頭:「鏡子,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時竟沒應,而是下意識地又朝邊上的沈焰看了眼,小心地觀察了下沈焰的臉色。
於流瞧見了,以為他是想帶上沈焰:「沈學弟也可以和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