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孝本就心惊胆战,腿软,叶善这一寻常动作在他眼里无异于催命符咒。壮硕的汉字当场跪下,抱头匍匐在地。似乎还生怕叶善够不上,往她脚底下凑了凑。
叶善“”
刘宗孝一闭眼,嗷“大娘子,不要打我”
“喔”很轻微的一声惊叹。
叶善“谁出来”
窗外静了一瞬,顾诚老大不好意思的跳窗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盒东西。
进屋就直面了家暴现场。顾诚的心不可谓不复杂。然而最具视觉刺激的还是叶善两只沾着水渍的白皙小脚踩在盆沿上。
顾诚怔了怔,赶紧转过身。
“顾某因着今日的事特意来向姑娘道谢,无意冒犯,得罪得罪”
眼下这种状况的确不适合同时处理两件事,叶善收回脚,挥挥手,让刘宗孝起身。
刘宗孝自己被自己吓了一通,脑子就通了,哪有什么理由不理由的,只管哭求就是了,什么能有他的命重要
刘宗孝贴着墙根倒退着往外走,顾诚正好面对门口,二人打了个照面。顾诚朝他拱了拱手,“刘大人。”
刘宗孝灰头土脸,习惯使然,回了一礼。
二人同朝为官,几次上下朝,虽没说过话,可也混了个面熟,不算陌生人了。更何况,刘宗孝还认出了何不忆这位曾经的“何老爷”。
刘宗孝一走,梅梅站了站,察觉没自己什么事,也懂事的出去了。
叶善抖落了脚上的水,曲腿坐下。
顾诚这才自在了些。
自从三年前他亲眼目睹刘宗孝被叶善斩断手指后,他就断定这样果决狠辣的女子将来不会过的差。果不其然,三年后再见,原本烂泥扶不上墙的一家子,就跟乘了东风似的,扶摇直上。至于这其中叶善起了多大的作用,顾诚原本还不确定,今天看了这一出,他确定了。
关键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清风山庄其实跟刘宗孝关系不大,而真正有关系的是眼前的人
他忽然对她升起了浓烈的兴趣。这份兴趣在三年前就有过,后来她不愿意跟他走,选择过她自己的人生,就被他强行掐断了。
叶善朝他伸出手“修好了拿来”
顾诚却笑容可亲的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露出炸的金脆烤的焦黄的糕点,“我娘的手艺,金缕酥,尝尝。”
叶善往后让了让,脸上写着不满。
顾诚捏起一个,“你尝尝,我保证,你肯定喜欢。”
叶善挥手打开。
金缕酥在地上翻了个滚,四分五裂。
顾诚挑了一边眉,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看她。如果他现在还用之前对待普通女子的姿态对待她,也不知侮辱的是她,还是他。
“今天那个男人死在牢里了。”顾诚自个从食盒里取了一块金缕酥咬了一口,“啧,太甜了。”无论多少次,他永远受不了这种齁甜齁甜的食物。
叶善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自己的手上,神色不怎么好看。
“你很意外”顾诚观察她,“你不希望他死”那你还下手这么重
叶善对探究的视线很敏锐,不悦蹙眉,“你想问什么”
顾诚将剩下的金缕酥扔嘴里,“甜的,你肯定喜欢。”
叶善两只手交叠在腿上,坐姿端正规矩,不再废话,只盯着他看。
顾诚对她本就好奇,此刻反被她勾起了胜负欲,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她看。怎么看都觉得她眉眼温柔,是世上不可多得的温柔贤惠女子。
然而,就是这样温柔的女子打过他一耳光,砸断过他的腿,若非亲身经历,又怎会相信,她能砸烂壮汉的脸
二人就这样彼此对视也不知互相盯了多久,终于,顾诚败下阵来,扭过头去,站起身,耳郭有些红。
“你这个小姑娘,”他啧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对了,今天那个男人是自杀的,与姑娘无关。”
叶善有瞬间的怔愣,又恢复常态。然而这一瞬间的变化还是被顾城捕捉到了,“你并不希望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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