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叹了口气,“这一仗,我一直在关注。梁主野心勃勃,从来不是会轻易放弃入侵的人,不得不防。”
如今敌我人数有差,战事艰难,已到危急存亡之际,所以他在想,是时候拿出这份名单了。
南蓁颔,略做思考后问道,“现在名单已到手,程老是何打算?”
程方看出她眼底的担忧,宽解道,“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和吴大即可启程去军营,面呈陛下,请陛下定夺。”
南蓁:“我先让人传信过去,以便你们通行。”
“多谢。”
南蓁见两人风尘仆仆,嘴唇都干裂了,于是让人准备了茶水,让他们歇歇脚。
马儿千里奔波,早已力竭,幸好将军府不缺好马,不消片刻就能续上。
“我看这住处不一,”南蓁好奇道,“程老可想过如何传信?”
程方笑道,“南家军先前有专门的信鸽,我一直养着的,您上次在山上也看到了,肥是肥了些,好在还能用。”
他举杯将茶水入在口中,“时辰不早了,你伤重,好好修养着。我和吴大先去陛下处报道。”
说完,冲南蓁抱拳。
吴大依旧是少言寡语的模样,有样学样,和他一前一后踏出门槛。
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外面起了风,透过纱窗吹进来,扰动床帘和南蓁耳测的丝缕长。
想起方才看到的名单,又不自觉摸着空荡荡的脖子,宽解了片刻的心又缓缓提起。
廊下传来脚步,紧接着窗户被关严实了。
“这群下人怎么不知夜晚闭窗,”宗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西北风沙大,冷得很,娘娘现在不宜吹风。”
南蓁示意她坐,“是我让她们下去守着的。”
“娘娘今日感觉可好些了?”宗夫人落座后问道。
南蓁点头,“身子稍微活络些了,也有了劲儿。易泓说明日让我多下地走走,利于恢复,不要总是窝在床上。”
她知道自己重伤,数日内能被调理成现在的模样,易泓必定出了大力。
她自是听话。
宗夫人笑,“易神医这么判断,想来娘娘身子恢复得不错。”
南蓁和她闲话了片刻,在宗夫人起身离开时,突然叫住了她,“夫人可否帮我一个忙?”
“娘娘您说便是。”
“我想见陛下一面。”
她现在无法动身去军营,只能让萧容溪回将军府了。
宗夫人知道南蓁不是那等使小性子,要陛下陪的人,突然这么说,定有要是相商。
“臣妇这就命人去传信。”
南蓁笑了笑,“有劳了。”
后半夜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知过了多久。
南蓁睡得有些沉,却还是在房门被推开是警觉地睁开了眼。
“朕吵醒你了?”萧容溪身上带着朝露和夜晚未散的寒意。
他踱步至床边,拿起枕头垫在南蓁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