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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瞎猜的（第1页）

柳青提出要赌一把。

顾少爷看看这边像斗鸡一样的柳青，又看看那边一脸不爽的辛尘，站在一旁，脸上笑眯眯的，手中摇着折扇，也不说话。倒是旁边一位蓝袍青年劝道：

“这位小兄弟，话赶话的，没好话。这画看着也不便宜，你要说错了，徒增负担，何必强做这义气之争。”

这位也是好心。他自己也只是觉得画好看，但要让他做更进一步的品鉴，他也没想法了。而且这人看辛尘，被人一口一个乡巴佬，一口一个泥腿子，想来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应该没学过这些，又不富裕，打这种赌，真没必要。

辛尘冲这位蓝袍青年抱拳一礼，道了声谢，又朝着柳青看去。这家伙真是讨厌，屡屡针对自己。

辛尘考虑到自己初来乍到，而且对方和顾公子一路。顾公子是大善人顾老爷的儿子，顾老爷帮了自己，自己应该感恩，给顾家、给顾公子一些面子是必须的，所以总是忍着柳青，免得让顾公子脸上难看。但要让柳青觉得自己软弱可欺，以后蹬鼻子上脸，反倒不好。当即决定给柳青一个教训。

画辛尘肯定是不懂的。朱先生也不怎么擅长，没教过他。但他能看灵气。他之所以在这幅画前站定，就是因为感觉在这一排画中，这幅仕女图看着感觉最舒服，灵气最浓。

画眼是什么辛尘也没概念，但顾名思义，应该是这幅画的精华聚集的地方。而在辛尘眼中，这幅画的灵气，就聚集在绣球上！

辛尘朝柳青冷笑一声，道：“想好，现在缩头来得及。在泥腿子面前露怯，不丢人。要是输了赖账，才丢人。”

柳青听了，也是气往上涌，那扑了粉的脸都涨红了，粉扑扑的更显娇嫩。

“赌！谁缩头，谁是王八蛋！”柳青尖声叫道，竟是气得连嗓子都破音了。

见柳青上钩，辛尘先朝顾公子施了一礼，又朝同行众人环施一礼，最后冲王掌柜施了一礼，然后道：

“并不是我气量狭小非要与这粉头作对，实在是他屡屡针对我挑事。还请诸位对稍后的结果做个见证。”

这一句“粉头”，听得众人憋笑不已，只是碍于柳青面子，没有笑出声来，但都个个面部抽动，脸色精彩。柳青大怒，就要上前拉扯，被众人拦住。

“好了，下面请王掌柜做个评判。”辛尘顿了顿，待大家的注意力转过来后，又对掌柜说：

“我看这幅画，它的画眼-----”

“就在，绣球上！”

此言一出，大家的视线重又转回到画上。这时再看全画的布局，登时觉得那绣球怎么看怎么显眼，怎么看怎么灵动，顿时纷纷侧目，看向辛尘，虽然仍旧不太确定，但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王掌柜也很是诧异。这少年虽然看起来老成，但并不像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看花识草是一回事，劳作的多了，见得多了，认识不奇怪。但这琴棋书画之类的，要从小没点家学渊源，想要露个脸，是不太可能的。看来自己看人的能力还有待加强啊！掌柜心中暗道，却双手一拍，一声喝彩：

“小友好眼力！佩服！佩服！”

“这幅青石散人的仕女图，是他的得意之作”王掌柜继续解说道，“青石散人是元丹高手，但酷爱丹青。这幅画，是青石散人访友，观友人小女嬉戏，心中欢悦而作。画面精细，轻松生动自不必说，难得的是青石散人作画时，以画符布阵的方式布局画面，作画时灌注灵气，使整幅画饱蕴灵气。而全画的灵气聚集之所，也就是我所说的画眼，便是这位小友所指的地方：绣球。”

顾公子等一众人尽皆哗然。刚才就觉得这画不错，看着顺眼，舒心，没想到竟有如此说道。再看辛尘，更觉不同。这少年看着普通，没想到竟然对丹青绘画也能品出个道道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掌柜心里也挺舒服。看着那尖脸青年刻薄，自己帮这少年出了口气，就像是自己上场了一样，连心态都变年轻了。嗯，这少年还帮我卖了一幅画。不错！当即，王掌柜趁热打铁，向着柳青施了一礼，道：

“这位公子，刚才这位小友的作答完全正确，你们两人的赌局，确实是他赢了。这幅画价值六颗灵石，承蒙惠顾。”

柳青的脸涨得更红了，脸上的肉一抖一抖，像是有粉也在掉落。

“他要这画能干什么？他懂画吗？这泥腿子比我们先来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先告诉了他？”柳青大声叫道，脖子上青筋暴露。

一听这话，王掌柜脸也阴了下来，沉声道：

“这位公子，我们珍宝坊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况且我与你们二位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偏帮于他？还请公子收回刚才的话。”

旁边看热闹的顾公子也是将折扇“唰”的一收，往掌中一拍，脸色不善地看向柳青：

“废什么话，结账！”

柳青见没人支持，连顾公子也生气了，也不敢再啰嗦。只是掏向怀里的钱袋时，那手有点微微抖。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本来只想出口气的，结果自己莫名其妙的要掏六颗灵石出去，还连幅画都落不到手里。那可是六颗，自己从家里挤了多久才挤出来的！”柳青家只能算小富，没法和学府那些掏钱入学的家庭比，更不要说顾家了。不过眼下情况逼到这个份儿上，也只能掏了。

“这泥腿子心机很深啊，一定是他事先知道了，故意拿话激我的。以后定要在这泥腿子身上找回来！”柳青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数出六颗灵石，重重拍到掌柜手中。

顾少爷见柳青兑现了，脸色也好看了些，随即转头看向辛尘好奇的问道：

“你懂画画？”

“我哪里懂那个。”辛尘摇摇头，“我就是见不得那粉头的嘴脸，赌一把，硬着头皮上的。”

“那小友为何判断绣球是画眼的呢？”这下王掌柜也好奇了。

“我不懂画画，但是我懂打猎。猎人现猎物搭弓射箭，箭要是还没射出去，旁边的人看他时，眼睛自然会注视着人；要是箭射出去了，大家就会盯着箭看；最后箭射中了猎物，大家的目光就转移到了猎物身上。这幅画其实和射箭差不多，绣球扔出去了，画画的人和看画的人的目光，就应该聚集在绣球上。所以你说的画眼，我猜就是绣球。”

王掌柜没想到辛尘会这么解释，想了想，才笑道：

“这还真是，万事皆有学问。今日真是学到了。”

其他众人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纷纷点头。只有柳青，粉脸都要紫了。听了辛尘的话，他心里觉得更亏得慌了。竟然输给了一个瞎猜的！

“走吧。”顾少爷得到了答案，也不再待着了，对周围几人说道。这两人谁赢谁输其实他无所谓，有热闹看就好。但刚才随行的同伴有人当众赖账这事，还是让顾少爷觉得面上无光。

送走了顾少爷，王掌柜转回来对辛尘说：

“小友稍等片刻，我这就把画取下来。”

一听王掌柜要把画给自己，辛尘赶紧劝阻道：

“且慢，且慢。王掌柜，刚才我也说了，其实我不懂画画，这幅画我拿回去也欣赏不来。”

“那小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王掌柜能否给我折成别的？灵石、炼气丹、气血丹都行。”辛尘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