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的时候,那些话,骗人。”说到这里,他好似忽然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委屈,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泛起些许水汽,拳头却捏得咔咔响,搞得我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应该起身哄他,还是挡开他自卫了。
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我朝他伸出手,“等想起来之后……我们仔细理一理……”
然而终究,我的手指未能碰到他那仿若玻璃般沉郁而又易碎的五官,拍开我,他显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谁要等?”
说完,仇郁清便恶狠狠地拉开门,默不作声地便疾步离去。
门外,时俊八卦的目光近乎都要把我的脸烧个对穿。
此时,公司内的八卦群估计已经吵得热火朝天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认识的人解释,考虑到仇郁清可能时时刻刻都在监视我的这间办公室,所以我只能将时俊那家伙拉到门外,小声对他说:“没有的事,别乱猜,我惹你们仇总生气了……希望他不会开了我吧……”
几天后,我仍完好无损地留在办公室,并没被开。
时俊更惊讶了,而我却是成倍地焦急。
我开始迫切地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每当我尝试在网上同白医生联系,打出来的文字,却只与同仇郁清在一起之后的那段时间有关。
无可否认,我的确同他有过一段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甜蜜经历。
最初的仇郁清不太会谈恋爱,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恋人相处,他不习惯同我对视,偶尔还会摆出一副故作冷漠的样子,刚开始我还因为最初同他的交往经验而略微感到胆怯,但很快我便意识到,或许这才是仇郁清迟迟不愿意展成恋爱关系的原因。
他的那句:“我无法。”其实指的是,他没有既没有爱人的经验,也没有被爱过的精力,所以,他便不知道该怎么经营这样一段关系。
这样的文字编辑多了便会有在写恋爱小说的嫌疑,所以每当我将这些它们打出来,便会一键复制粘贴保存到备忘录里去,而白医生那边,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跟她再说什么更加具有突破性的话语。
备忘录里,同仇郁清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所记录的文字愈来愈多。
然而现实世界,我却是可以说是彻底与他冷战了起来。
他说我在骗他,而我却并不明白他说的“骗”是什么,他说“告白的时候”,可单就我已有记忆中对他的告白,都已经不下四五次了,我不知道他说的告白究竟是哪一段,只隐隐约约感觉到或许同我失去的高中记忆有关系,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却都想不起。
刚开始的时候仇郁清还会每天尽职尽责地给我来短信,但或许是因为我屡次拒绝与他见面,他生气了,到最后就连约好的用餐报备都不说,害得我每到饭点都暗暗地注视着手机屏幕,时时刻刻等待着那永远没有定准的信息。
不得不承认,同仇郁清的“冷战”,令我感到痛苦,我会想他过得好不好,担心他晚上会不会失眠,可分明下定决心拉开距离的人是我,我也实在拉不下脸来去主动跑到他面前说出任何求和的话语。
毕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想起什么,我更不清楚曾经究竟生了什么。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迁怒仇郁清,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被人伤害,是应当被人供着,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然而思念的火种愈烧愈烈,保不准哪一天,我真的又做出什么重蹈覆辙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现“仇郁清”到访我家的频率开始变得更高了些。
并不是现实中的那个他,而是我幻想中的“仇郁清”。
最初是隔三天才来一次,到后来隔一天,现在居然无论早中晚,他都会偶尔出现在我面前,用仇郁清的脸,对我做一些只有同仇郁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的大脑现了我对仇郁清的思念,开始频繁地制造关于他的幻影,陪伴在我的身边以求精神的安定。
“在写什么?”入夜,出租屋内的小小房间,仇郁清略微支起身子,目光落到了我的手机上,好像对我此刻所编辑的事情十分好奇。
我说:“我想起了一些跟你在一起之后的事情。”
略微眯了眯眼,仇郁清夺过我手中的手机,仔仔细细地来回翻看。
好真实。
夜色中,荧幕的光辉照耀在他的脸上,从前我只以为冷色的光更适合他,如今我只觉得暖色的光也能将他衬得像是月出的江面一样美丽。
想拍下来。
可他是幻影,不是真正的仇郁清,所以说不行。
“这里,错了。”指出手机中的一段文字,仇郁清的神情郑重而又庄严,他说:“不是我先要求你穿半透明的衣服,是你先想要在做的时候拍我,我生气了,才这么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