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熏脸上的微表情上有了不快,往朱橚身上飞快瞥了一眼,定了定思绪之后。
这才毅然决然地道:“所有的事情都乃臣亲眼所见,臣皆可为证人。”
向朝廷送上了状告,又当着朱橚的面当了证人,这是把父子间的情分放在地上揉搓了。
朱允熥把朱有熏叫过来询问这些,本是为了让朱有熏能够自惭形秽的,哪知朱有熏脸皮竟修炼的如此之厚。
倒是朱橚手中双拳紧握,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暴怒的气息正处于奔溃的边缘。
朱允熥看了眼朱橚,把桌上的茶杯往前推了推,化解了朱橚胸中憋着的那口火气。
“你先回去吧。”
“事情的真相如何,孤会仔细调查的。”
朱允熥开口后,朱有熏还不放心。
“这是朝廷的意思吗?”
这莫不是担心他会偏袒朱橚?
朱允熥抬头,眼神带了冰冷,问道:“若非朝廷的意思,孤能接到这份电报,还是你以为孤在矫诏?”
在老朱的刻意培养之下,朱允熥早就已经有了储君的威严。
“臣不敢!”
朱允熥身上气势陡然凌厉,朱有熏很快低下头认了怂。
“回去吧!”
朱允熥懒得再听朱有熏多说,抬抬手把朱有熏赶了出去。
朱有熏他太高估自己,也太轻视朱标和朱橚的兄弟情了。
他袒护朱橚或许是因为医学院,但朱标和朱橚的兄弟情分绝对会比他与朱橚因医学院勾连起来的关系更深厚。
在这事情上,根本不用他袒护朱橚,朱标就会保护朱橚不受影响的。
一直到朱有熏走出老远,朱橚才终于从那种伤感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该咋查咋查吧。”
朱橚能这么坚定不移的让他调查,说明子阿这些事情还真就问心无愧了。
既如此,再往下深入调查也就放心了。
有了确切的证据,在群臣跟前也就更好交代了。
之后,朱允熥就当着朱橚的面,招呼进了于广勇。
早在朱允熥准备赶往北平的时候,便已经把于广勇叫了过来。
当时,朱允熥就做好对策了。
倘若朱橚支支吾吾无从答起,那他自然不用于广勇去查,随便派个人象征性的调查一下就是。
反正朱标让他过来肯定不是冲着把朱橚查个水落石出,以破坏朱橚和他叔侄间的情义去的。
其最主要的目的,不管朱橚是否做了此事,都是为了让他帮朱橚脱罪去的。
这样一来,不管朱橚是否做了此事,必然都会对他心存感激的。
而朱橚回答的如此坦荡一再表明这些事情另有隐情,那他让于广勇去调查也就可以更坚定证明朱橚的清白了。
于广勇从京中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听闻了些有关于朱橚的风声了,在被朱允熥喊过来的时候,多少也猜测出了些情况。
不过,在进门后冲朱允熥和朱橚分别见礼后,便缄默不言静静立在那儿,等着朱允熥后续的吩咐了。
于广勇做的差事就需要能耐得住寂寞,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他变得稳重了很多。
“拿着这份电报,尽快调查一下上面的情况。”
于广勇自从跟了朱允熥,那便只是朱允熥的私人。
他这辈子唯一要做的,只需对朱允熥唯命是从即可。
接了朱允熥递来的电报,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朱橚,只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冲朱橚见了一礼。
在于广勇走了之后,朱橚问道:“本王现在还是自由的吧?”
这人!
他儿子状告他,他有气也该是冲他儿子去,把这阴阳怪气的矛头调转到他身上是为何意。
这也就是看在他才刚被他儿子背刺的份上才不和他计较了。
朱允熥点头,应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