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大院的三楼,深处,靠左房屋的客厅里,一个威严的中年人正在和一名年轻人对峙。相似的眉眼都极具有攻击性,就像刀与剑的冷硬锋利,杀伐之气弥漫。
年轻人叫楚清河,他长相气质没有中年人的沉稳内敛,但也因此更像随时要跳起来厮杀一般,凌厉的眉眼中充满了野性。
这样互不退让地对视许久后,楚清河轻笑一声:“还以为你会逼着我博硕连读,理由我都帮你想了不下十个,没想到你竟然让我去个培训学校?怎么的,突然后悔让我走你的路了?还是你安排不了我?打算让我转个行业?"
讥讽地说完,楚清河桀骜地扬起下巴:“你就别啰嗦了,我是打死都不会去。”
中年人确实没有啰嗦,言简意赅:“楼霆在那边儿,而且是他自己要求过去的。”
顿了顿,他又说:“还有唐奇瑞。”
楚清河先是有些惊讶:“霆哥?”
继而露出深深的困惑:“唐奇瑞也在?听说他被调到外省执行特殊任务,本来这个月要举办的婚礼都取消了,今天回来看见小芙姐我都不敢问她结婚的事,那个渣男和霆哥在一个地方?"
楚清河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意思了,确实有点意思。”
中年人看出楚清河意动,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被楚清河抬手打断:“不行,还是不行,为了吃瓜赔上自己的人生,我没那么大的毛病。”
于是中年人即将扬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沉默两秒后,说:“你要是答应我去,我告诉你那个学校的全名。"
楚清河的眼睛倏地睁大,几乎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别告诉我,和镇魔司守夜人有关!”
中年人闭嘴不言,并不回答。但他的沉默却做实了楚清河的猜测。
他爸最近负责的工作机构和网络上那些风言风语有关系,虽然他们从未谈过这件事,作为一家人,他妈还是知道一些。
只要他妈知道,就代表他知道了。
说起那个机构,楚清河就兴奋了起来:“是不是?是不是?”
中年人依旧不语,只是拿起茶杯喝下茶水,一口热茶落下胃袋,他放下茶杯的时候同时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就到这吧,想去就自己去报名。”
楚清河眼焕异彩。
楚清河大学里报名的项目叫做“特殊战斗培训学校定点特招”。在很多人的眼里,这名字处处都透露出一种“特种部队”的特招单位吸引力并不强。
设立在各个国防学校的特招点,他们所面对的毕业生都是极为优秀,经过品德思想和体质的考验,更多的就业方向是在各大国防研究机构,对这种听都没有听过的特招单位兴趣并不大。
楚清河去报名后还在朋友圈了解了一下。"什么特战培训?你们在哪里看见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同没印象。”
“我有,我看到过,一听名字就是上一线的,我是上一线的料吗?每次体能考核都吊车尾的人,就别为难自己了。"
"清河你问这个是有什么想
法吗?我看见了没报名,还是我错过了什么?"
楚清河回答:"没什么,就是看见了好奇问一下。"
结果是这样并不出意外,他们这个圈大部分都是搞科研的人,学习和就业也该是这个方向,怎么可能去一线?出什么特种任务?
楚清河的同学朋友这么想,自己也这么想,所以报名之后,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刷下来的可能。就他这种人才,报名这种冷僻的培训,还不是天降祥云。
结果第一次通知面试就发现不对劲了。
面试安排在首都国防科技大学,就是楚清河的大学,这倒是没有什么,来面试的人也不算多,从全国各地的国防类大学赶来的应届毕业生,怎么都有三百来号,有几个认识的人也正常。
但考核却超出了他想象的严格,他们在面试考核期间,一举一动都被监控起来了,最重要的还有特种兵招尊的那种体能、技术、技巧、心志方面的考核。
不能说和特种兵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完全一样,楚清河差点以为自己被他老爸坑了。
不是说特种兵不好,而是特种兵不是他期待的方向,如果可以选,他想像楼霆哥那样跳出这个环境,做生意赚赚钱,自由自在地活着,而不是过那种一眼看到头的未来。
六天的地狱式魔鬼考核,楚清河获得最终录取通知的时候,莫名的竟然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资格这么难拿,332个人最后只招了67人,5:1的淘汰率不是重点,而是这些考核者根本不想淘汰他们,而是变着法的压榨他们,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极致的考核,挖掘出他们藏起来的更多东西。
楚清河被通知出发前往机场的那一天,他默默地观察自己身边的66个同伴。他们也的观察他。
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共通性。
高分专业的有,低分专业的也有,有在考核期吊车尾的那几个,也有拔尖如他这样的人。
来自不同学校,不同专业的他们,并没有在过去的15天时间里打成一片,反而像一种勉强凑在一起的佐料,酸甜苦辣,融成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玩意儿。
所以,那里究竟有什么?
他们这群人被选上的原因又是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解释半分?
还有
这个叫庞晓磊的主教官,他是不是强的有点过分?前天下午自己无意间看见他把那辆大越野车的车屁股抬起来,是看花了眼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楚清河坐上了前往C省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