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赵丞相,今儿个又溜达出皇城啦?刚从祈福塔祈愿归来吗?”李安一边寒暄着,一边大步流星地向赵丞相靠近。
闻声,梁青云心中暗喜,手指不自觉地紧握着玉蝉的胳膊,心中默念:‘你这风流才子总算现身,再晚些时候,回头可有你一百大板受的。’而玉蝉,同样心潮澎湃,李安的及时出现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周身的阴霾与不安。
反观赵丞相,对李安的介入显然大为不悦。若非此人插手,他大可随意找个借口,将眼前这两个不顺从的绊脚石收入麾下。毕竟,身为王爷,惩治几个小民哪需诸多理由。可偏偏李安不同,作为皇帝眼前的红人,稍有不慎,告上一状,王爷的威严何存?
“李大人见笑了,本王确已参拜过祈福塔,此行只为购置些上好的面粉。”赵丞相故作轻松道,“听闻此地面粉洁白如雪,最适合蒸制馒头,特此前来。无奈这二位狂妄之徒,任凭本王如何催促,硬是不让道,惊扰了本王的宝马,更糟蹋了一旁的竹篮。”
赵丞相颠倒事实的手段可谓高,连玉蝉都忍不住冷笑回应:“都说头上三尺有神明,王爷这话出口,不怕遭天谴吗?”
赵丞相闻言,身躯不由一颤,支吾道:“总而言之,错在他们。”
李安虽看似憨厚,却已洞察全局,心中冷笑:‘老狐狸,我的妻妾岂是你能揣度?分明是你的劣马惊了她们。想仗势欺人?咱们走着瞧!’
“咳咳。”李安轻咳两声,话锋一转,“那么,赵丞相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赵丞相不改其傲慢,霸气回应:“本王并非不讲情理,只要他们肯跪地认错,并甘愿为本王效劳以功抵过,本王自然既往不咎。”此刻,因李安在场,赵丞相未提及千两白银之事,却处处彰显自己尊贵的身份。
梁青云闻言直摇头,李安更是不以为然。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赵丞相,心中暗自策划着给这位嚣张的王爷一点颜色瞧瞧。
‘区区王爷,竟想让天子屈膝,这份胆量,你可担当得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想背负谋反之名,让神明来裁决吧!’想着,李安不动声色地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一按,只见赵丞相腰间的福禄寿玉佩骤然散出刺眼的红光。
赵丞相吓得魂飞魄散,从马车上跌落,慌忙跪地连连叩:“本王知错了,求老天饶恕,再也不敢了。”
李安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心中暗嘲:‘欺侮我的人,这不过是小小的警告。’
随即,李安假意关心询问:“赵丞相,这究竟是何故?难道真有天谴不成?”
赵丞相脸上难掩尴尬与羞愧:“是本王的不是,快滚开,你们这两个混账,害本王受到神明责罚!”
最终,梁青云和玉蝉得以脱身,而李安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赵丞相……
“相爷,您真的愿意就此罢手?他们二人方才挡了您的去路,若是换成我,必不会轻易饶恕。”
“哎,有的人,不经历一番教训,怎会长记性呢!”
刚迈出两步,梁青云与玉蝉便再次被相爷的护卫拦下。梁青云愤懑之下,紧握双拳,几乎想要扯下面纱,直冲过去给那李安一个狠狠的教训。
‘哼,姓李的,分明朕已能脱身,你偏要设绊,难道是认不出朕的真身?’
玉蝉同样心境难平,若相爷真要动硬,她只好亮出令牌以自保了。
正当众人以为相爷将要厉声训斥之时,他却猛然自扇了两耳光,痛心疾道:
“一切皆是我的过失,与他们无干。放行,我必将深刻反省。”
望着相爷自惩的一幕,梁青云终于领悟了李安先前言语的深意——给予教训,方能让人铭记,这话原是说给相爷听的。相爷正沉湎于被天神警示的愧疚中,谎言出口即遭天谴,他确信自己的欺瞒触怒了上苍。
李安见目的达成,且相爷悔过诚恳,遂赐其一道缓和紧张气氛的绿光。绿光闪现,相爷心头的大石终得落地。
梁青云与玉蝉趁机匆匆离去,匿于一隐蔽角落。
“陛下,您可受惊了?”玉蝉忧心忡忡,细细检查着梁青云。
梁青云淡然一笑:“朕无碍,只是这赵青如实在过分,竟想以千金收买你,还让我下跪,真是可笑!”
在李安现身之前,梁青云身为帝王,权力却被架空,从未遭受如此屈辱,要求下跪!
“玉蝉,我们手上银票还有多少?”
梁青云决意与相爷一较高下,誓要重挫对方锐气。论及银票,作为梁青云的贴身侍卫,玉蝉怀中常备十万两以备不时之需。银钱在手,万事皆易。
谈话间,身后响起了喧嚣的锣鼓声。
申时已至,李家馒头铺人声鼎沸,几位馒头西施换上了新颖的高腰蓬松汉服,轮流登台。她们手中各捧着一满盘的精致面粉,幸好今日风小,面粉并未随风飘散。
人群之中,相爷的华丽马车显眼地停放中央。李安环视四周,参与者除了相爷,多是一些小有资财的地主和权贵。这洁白如雪、细腻如绸的面粉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要知道,在当时,常见的研磨粉多为略带黄色的粟米,且粒大粗糙,远不能与眼前这面粉相比。更令人疑惑的是,何以面粉呈白色,而大梁的谷物却从无此色?
针对这些疑问,馒头西施们依李安事先准备的稿词解释道,这是南山院精心研的成果,营养丰富且限量供应,不仅适于制作馒头,更有其他食用之法。
清晨时分,人们已品尝过馒头的美味,无人再会对这面粉的价值有所质疑。
面粉,这平凡之物,却蕴藏着变化万千的魔法,它不仅能幻化为柔软的馒头,亦能成为细腻的疙瘩面,或是香脆的肉饼、酥饼,其口感之妙,较之黄灿灿的粟米粉更胜一筹,既爽滑又酥脆,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