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是油画专业,但是审美不分家,谢景从进门开始相机快门就没停过,这儿拍一张墙角的枯叶水池,那儿拍一张四方对立消防灭火的吻兽,从琉璃瓦的色彩再到《花果册》中的写意,收集了不少素材。
张晓就比较随意了,他带了个素描本,遇到取景特别漂亮的地方就坐下来画两笔,记录一下,其他都用手机咔擦一拍,完全不讲究。
两人穿过走廊往里走的时候,张晓低声提醒他:“严正洲这阵子找你都快找疯了。”
谢景的朋友里但凡是他认识的,估计都被他骚扰过。张晓尤甚,最夸张的时候严正洲一天给他打了十一个电话。
估计他对谢景都没这么勤快过。
谢景步伐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什么关系,用得着说这些?”
他俩谈了这么多年,其中曲折张晓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给严正洲透露消息。严正洲问起来他也只说:“你们俩的事我没办法说上话,谢景这段时间谁都不见,我都联系不上。”
好在严正洲不知道他住哪儿,也不知道他们工作室的地址,自然就没办法上门骚扰
谢景应该说过,但他大概率没听进去。
谢景的其他朋友也是一样,他们统一了口径,谁来问都是这套说辞,严正洲骚扰了一段时间后现没什么用,就放弃了。
谢景听完,默了很久。
张晓看他黯然的神情,心软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生了什么,但你要是放不下……”
谢景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
张晓见状,便不再提这件事。
这两人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只有这次分手是谢景提的,没有给彼此留一丝余地。谢景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看着是个温温柔柔的性格,实际上心里有自己的坚持。
他宽容,但不是没有底线。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他们支持就是。
看完展后他们去附近吃了个饭,顺带买了些东西,等到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一两点。
谢景坐上车刚要回家,就接到了电话。
“喂?”他连上蓝牙,“穆哥?”
穆山显心情似乎不错,“玩得开心么?”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
“还、还可以。”谢景愣了愣,忽然眼睛睁得微圆,“门票……难道是你送的吗?”
“我以为你会猜到。”穆山显轻轻笑了笑,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时带着些许震意,“楚缜和我的语气应该很好分辨。”
不知怎么的,谢景耳朵微微一烫。
“我以为楚缜是那种线下热情、线上羞涩的性格。”他实话实说。
主要是谁能想到穆山显会用楚缜的微信给他消息?怪不得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就是同一个人。
现在想想,“楚缜”通过好友的那几句语气和穆山显平时说话时的几乎一模一样,连掩饰都没有,明目张胆到生怕他现不了。
“楚缜正好和你在一起?”谢景不禁好奇。
“是。”
楚缜一大早来找他,是因为他们要一起去怀鼎山看穆老爷子。两家往来一向密切,楚缜的爷爷听说老友腿脚不好,特意让孙子代他去看看。
收到好友申请时,两人正准备去附近吃早餐。楚缜以为是谢景对他有意,所以才主动加他的微信,故意在穆山显面前“炫耀”,结果惨遭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