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劳张令史了,一点辛苦费,应该的。”司马冏看到张林一副财迷模样,欢喜接过了装金银的包袱,还在手里掂了掂。
知道此人被利结纳,暂时在兴头上,放松了警惕。
遂轻咳一声,又转头望向旁边的石寒,大声命令道:“石寒,陈安,石方,你们带张令史前往后院暗室,去面见被关押中的张方,并让张令史当场验明张方正身,立即带走。”
“是,大王,”石寒、石方和陈安齐齐答应一声,转身前头领路,带着张林出了大殿。
张林带来的从人紧跟在四人之后,经过两重院子,走过芳萋小径,抵达了下人们居住的后院。
后院设有平时惩罚府中犯事仆役,关禁闭的黑暗密室,那张方就被关押在其中一间里面。
石寒、石方和陈安早已设计好暗算张林,轻车熟路地走在甬道上,越过一排排低矮的下人简陋住房。
直到正中央一间房门前,石寒和陈安停下了脚步。
此时,这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齐王府中的杂役下人和护卫,只有石寒、石方和陈安带来的张林一行人。
石方上前推开了暗室门扉,便闪到一边,默不作声地向张林深揖一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而石寒和陈安则停下脚步,好巧不巧,有意无意地恰好堵在狭窄的暗室门口,以阻隔张林从人的跟随入室。
竟根本不显得突兀和刻意,就好像原本就顺其自然,该当如此一样。
“这里就是关押张方的地方?这小暗屋好黑呀,”张林临到了门口前踌蹰起来,不禁蹙眉问道。
张林内心泛起一股隐隐的不安,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他也不是傻子,秉承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原则,他正想叫后面跟来的从人进入暗室,去将关押其中的张方提出来。
“为示诚意,张令史还请亲自入内去与张方晤面吧!”
哪里知道紧随在他身后的石寒突然上前进言,立时又打消了他刚刚冒出头来的这个念头。
仓促之间,一个新环境下,张林根本来不及多想,不疾不徐地举步踏入了暗室门。
见此情景,石寒、石方和陈安三人心中窃喜。
最前方退闪到门口一边的石方,待侧身让请张林入了暗室门,他也紧随其后而入。
而略后,石寒、陈安二人身影则貌似不经意间的短时间内彻底堵死住了门口。
张林带来的从人们因担心张林的安危,正亦步亦趋地紧跟到了石寒和陈安身后。
但门口这时被堵死了,进不去,被动地被阻停了前进的脚步。
石寒和陈安的刻意而为伪装成不经意之间,一切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还一点都不显得刻意和违和,更不引起人窥得端睨和怀疑。
这齐王府的小黑房,不愧是小黑房,里面一团漆黑。
乍然从明亮的室外走进其中,双眼根本适应不过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啊呀!”
突然暗室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杀猪般的濒死惨嚎,隐约是张林的临死之音。
紧接着又是呯的一声巨响,张林精瘦老迈的身躯如同纸片人一样的,骤然从门口倒飞而出。
石方和陈安闻得动静,双双从暗室门口紧急躲闪,两边一分,早自然而然地退避开了暗室门口这个是非之地,及时摆脱刻意而为的伪装嫌疑。
而张林被人飞起一脚踹得从里面砰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下门坎上,激起一片灰尘飞扬,头一歪遂不见了动静。
还有一个扎透了他胸口的血窟窿,正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鲜血,迅染红了身下一片地面。
眼见张林凶多吉少,死定了。
继而,石方惊恐惶惑地飞身退出,跨过门槛上张林仰卧的身体。
紧追其后,便见一个面目染血,手持血淋淋匕的凶恶大汉,杀气腾腾地一头从暗室中如吃人的疯虎般狂冲了出来。
他看到门口外的张林十几个随行从人,短暂的失神愣怔之后,扑上来就要举匕乱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