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笑站在周寒旁边,很迷茫。她不知道周寒朝她使眼色,让她做什么。
倒是朝颜和夕颜赶忙上前,一人扶着周寒的手臂,一人帮周寒提裙角,把周寒送上马车。
周寒在进车厢前,手指点了一下花笑。虽然什么也没说,只看面上的神情也能猜出来,只有一个字,“笨”。
车厢内和外边所见一样,空间宽大,铺着色彩艳丽的毯子,还有又厚又软的靠垫。
周寒进到车厢里,花笑便也跟着跳上车。然而,她的头还没钻进去,便被小桃一把拉住,呵斥道:“你进去做什么?你一个做奴婢的,知不知道规矩,这里哪有你坐的地方?”
“哎,在江州,厉王府的马车我……”花笑想说,厉王府的马车,我和掌柜的也是一起坐。
“花笑,下去!”周寒冲花笑摇了摇头。花笑只得跳了下去。
周寒在玉娘对面坐下,就听玉娘道:“你的这个奴婢该好好教教规矩。”然后玉娘撩起车帘,对小桃说,“小桃啊,你就对花笑好好讲讲咱们李府的规矩,别到了京城,闹出笑话。”
车厢外传来小桃的一声应答。
周寒很无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替花笑哀叹。
车身晃了几晃,在平稳中前行了。
在车中,玉娘能更仔细地看这个一出生就离开了自己的女儿。她越看越觉得欣慰。周寒面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更比自己出落得美丽,放到京城那些豪门小姐中,必能冠压群芳。
周寒坐在那里,姿态端庄淑静,一点也看不出是被乞丐养大的,倒像是从小便受了良好教导的。
周寒见玉娘一直在看自己,便问:“娘,爹爹为何没陪你一起来?”
玉娘原本高兴的面容,听到周寒的问题,便是微微一凝,笑容消失。
看到玉娘变换的神色,周寒心里便是一沉。
“你爹深得皇帝器重,掌管着鸿胪寺,还做了太子的老师,政务加上教务,十分忙碌。所以只能娘来接你。回了京城,你便能见到你爹了。”
玉娘不等周寒再问,便先问道:“娘还不知道你现在叫什么?”
“收养我的阿伯姓周,我便随了他的姓,叫周寒。”
玉娘轻叹一口气,道:“你爹虽然将你送走了,却还是为你起了名字。你的两个哥哥,大哥叫李攸宜,二哥叫李攸俭,你的名字,就叫李攸念。你离开的第三年,我又生了你的妹妹,起名叫李攸忆。你爹给你和你的妹妹起的名字,一个念一个忆。你爹的心里还是惦记你的。”
玉娘看着周寒,却见她垂眸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儿呀,你是否心里还在责怪爹娘当初抛弃了你?”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周寒将玉娘的问题含糊带过,问,“娘,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玉娘见周寒关心她,心里很是高兴,忙道:“好,娘过得很好。你爹爹对我也很好。现在咱们李府的内事,都是我管理。”
玉娘说的不虚。李静之对玉娘很是疼爱。玉娘虽是以妾室的身份嫁入李家,但她出身并不卑贱。她出身寒门,母家是书香门第。所以,四年前,李静之的原配寥氏夫人病逝,李静之也没另娶,直接将玉娘扶正。现在玉娘是李府的正室夫人。
“儿呀,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玉娘说完自己的事,又问周寒。
“我听阿伯说,当年送走我的那个人将我放在了随县善堂,是阿伯收养了我。”
然后,周寒将自己这十多年的经历,选那些可以说的,对玉娘说了。
从在善堂随周启峰乞讨,到孙步铭的叛军打到随县,又同周启峰逃到了襄州,后来在醉仙楼打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