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多年前相比,轧钢厂更加破旧了,办公楼的墙体都斑驳了很多。
不过厂子虽然破,人气却非常旺,远处的车间机器的轰鸣声隐约可闻。
像这一类的工厂大概还能风光几年,当计划向市场过渡的差不多了,这些厂子就完了。
办公楼下面闹的很凶,导致曾旺财的车停下,人下来,还没有人关注这边。
人群里面,张秀芝手中拿着肥皂、毛巾等劳保用品。
“今儿你们劳保科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把你们劳保科给砸了。”这是张秀芝在说话。
外面曾旺财一听媳妇儿这个口气,就知道媳妇儿动了真格的。
自打张秀芝生了孩子之后,脾气收敛很多,只有在涉及到底线教育的时候才会冲着儿子火,后来闺女出生,又收敛了一些,几乎不怎么火了。
“对,砸了!”
“股长说的对,今儿不给个说法,谁都甭想好过。”
“上个月不给我们劳保,这个月的,又是这种破烂玩意儿,你们贪污了吧?”
“肯定是。。。。。。”
跟着张秀芝的职工群情激奋。
别小看这些劳保用品,什么毛巾肥皂工作服,那是普通人家家里非常重要的福利收入,有几户工人家庭的子女没有穿过厂服改的衣裳?有多少人省下来厂里的劳保肥皂毛巾直接补贴家里?
都是一个月拿几十块工资的,一个月少了劳保,那就等于多出来一项开支。
“吵什么吵?”劳保科的科长出来,站在台阶上,浑然不当一回事儿,“都跟你们说了,这是厂里的意思,你们又不是一线的工人,劳保减少很正常,以后都是两个月一回。”
“厂里没有权利减少我们的福利!”张秀芝冷静说道,“如果你有相关文件,我们接受,没有就不行,再一个,这些东西全是次品,我们对比过其他工人的劳保,无论是肥皂还是毛巾这些,都比我们科要好,这个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劳保科科长老神在在的摸出烟点了一根,轻飘飘的说道,“犯不着跟你们解释,你们要说法,找毛巾厂,找肥皂厂去啊,东西是他们生产的,你们再闹,马上告诉厂长,处分你们。”
这就是小人物的权力,东西在他手上,他说哪一批给谁就给谁,你还真挑不出他的毛病。
在这个科长眼里,保卫处这么点人,和全厂职工比起来,完全算不上“众”,自然没有法不责众一说。
而且,他一科长,张秀芝不过是股长,股长是不入流的基础官,怕个毛线。
这就是张秀芝低调的坏处了,十多年过去了,厂里没有了她的传说,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和曾旺财当年多么牛逼。
张秀芝冷笑道:“你可别后悔,同志们。。。。。。把劳保科给我砸了!”
“砸了。。。。。。”
“打死他够日的!”
“他妈的,太欺负人了。。。。。。”
张秀芝对属下的掌控不是盖的,一呼百应。
“停停,都住手。。。。。。”曾旺财跳上台阶,“大家都安静,不至于,不至于。。。。。。”
“你怎么来了?快下来,我就是要搞大,闹大,让部里都知道,赶紧下来,免得误伤。”张秀芝态度缓和很多,但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