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看似不合常理的做法,反而巧妙地给其他人营造出了一种极具迷惑性的错觉,让他们想当然地误以为面容普通的修士是在绞杀了二人之后,由于时间紧迫、形势危急,根本来不及处理现场,又或是因为极度害怕暴露自己的气息和行踪,从而慌不择路、狼狈不堪地匆忙逃走了。
与死者同队的那国字脸赵姓金丹期修士,虽说刚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和二人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和尖锐的矛盾,但归根结底,这矛盾冲突的起因并非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不共戴天、不可化解的私仇旧怨,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在执行此次任务的过程中所产生的摩擦。此时,国字脸的赵姓修士静静地站立在这片弥漫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土地上,望着眼前那惨不忍睹的景象,心中不由自主地暗自叹息了一声。随后,他神色凝重地走上前去,轻轻一挥宽大的衣袖,只见一股炽热无比的丹火瞬间喷涌而出,将二人那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血肉在眨眼间烧成了灰烬。紧接着,他又将这些骨灰仔细地埋进了松软的土里,毕竟在他的心中,人死为大,过往的种种是非恩怨在死亡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又何必再去没完没了地纠结那些生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呢?
可国字脸的赵姓修士并不知道,自己这样一番看似出于善意和尊重的寻常举动,反而是在无意间给了自己正在全力追捕的人一个绝佳的掩护和帮助。让这地面上原本就已经混乱不堪、错综复杂的气息变得更为杂乱无章、难以捉摸,从而使得他追捕的人的气息完全被掩盖湮灭掉了,如同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国字脸修士带着几分无奈和不甘,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此处,脚下生风,身形如电,也迅加入到了那支破坏森林的浩荡队伍之中去了。
样貌普通的修士也不再过多地去理会自己刚才所隐隐感应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稍纵即逝的被窥探的异样感觉了。他心里十分清楚,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听天由命,必须要主动采取行动。所以,样貌普通的修士咬紧牙关,更为努力地向地底之下更为幽深、黑暗的地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潜藏了下去,然后像一只谨慎小心的鼹鼠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远方一寸一寸地艰难挪去。此时,面容普通的修士已经脱离了刘宏和雅兰的监控范围。
地面上所有的金丹期和筑基期修士,犹如一群疯狂的破坏者,对附近区域展开了一轮堪称犁庭扫穴式的毁灭性轰炸。他们施展出各自拿手的法术,祭出威力强大的法宝,一时间,光芒闪耀,巨响震天,整个地面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瞬间变得面目全非。那曾经生机勃勃的土地,此刻可谓是一片焦黑,放眼望去,赤地千里,毫无生机,仿佛被一场无尽的灾难彻底洗礼。尽管他们如此卖力地搜索和破坏,结果却依旧不如人意,不出意外的,那相貌普通的修士的任何踪影都未被现。就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半点线索可循。
天空中分作三个方向坐镇的元婴期修士看到地面上这番徒劳无功的场景时,内心的愤怒如同汹涌澎湃、即将决堤的洪流。但即便他们的内心已经被愤怒的火焰燃烧到了极致,这三位元婴期的大佬也依然保持着令人敬畏的沉着与冷静。他们不会轻易地将内心的愤怒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更不会像那些头脑简单、冲动鲁莽的蠢货一般,失去理智地对自己的属下大雷霆。因为在他们数百年来漫长艰辛、充满曲折的修行生涯当中,他们自己的心中无比清楚,这样冲动、不计后果的做法,除了将自己的无能和失控暴露在众人面前以外,对解决眼前的问题毫无益处。
三位元婴期修士尽管在空中各自所处的位置相距甚远,仿佛三颗遥相呼应却又彼此独立的璀璨星辰。但他们那强大无比、深不可测的神识却能够神奇地彼此交错、相互融合,如同一张无形却又密不透风的巨大能量网,完完全全地覆盖了地面那广阔无垠、广袤无边的范围。此时,他们用神识相互传音交流了许久。在那看不见的精神世界里,他们的思绪如同飞穿梭的闪电,激烈地碰撞、交织,不断探讨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策略。经过一番深入细致的交流之后,终于达成了新的决策和行动计划。随后,他们果断地指挥地面的金丹期和筑基期修士再次迅有序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规模空前巨大、令人望而生畏、心生敬畏的包围圈。这个包围圈犹如一个巨大的牢笼,试图将那可能隐藏在任何角落的目标紧紧困住。
紧接着,三位元婴期修士不再有任何的保留,开始施展出各自压箱底的神通绝技,对地面展开了一轮狂风骤雨般、毫不留情的狂轰滥炸。只见绚烂夺目的各色光华如同烟花绽放般流转不息,红得似火、金得耀眼、紫得神秘。强大无比的法术神通、元婴期法宝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如同天外陨石坠落一般,携带着无尽的能量和威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一时间,大地剧烈颤抖,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绝望地呼喊。
大地被炸出的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宛如黑洞的巨大深坑,犹如大地张开的一张张狰狞恐怖、充满死亡气息的巨口。只是眨眼之间,数座曾经高耸入云、雄伟壮观的山峰便在这令人胆寒的恐怖攻击下被瞬间夷为了平地。随后,在连续不断的冲击下,又进一步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暗不见光的巨大深坑。此处的景象,简直就是一个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恐怖场景,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的深渊,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现自己所要搜捕之人的任何踪迹,哪怕是一丝一毫极其细微的线索都未曾找到。就好像那目标人物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完全隐藏起来的风行舟,此刻在雅兰细致入微的操控下,已经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成功挪到了包围圈之外。紧接着,雅兰便开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缓慢降低风行舟的飞行高度。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轻柔、精准,仿佛在弹奏一无声的微妙乐章。与此同时,她也逐渐缓缓地提升风行舟的飞行度。因为天空中的罡风实在是太过猛烈和狂暴了,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无数只凶狠的猛兽在张牙舞爪地撕咬复合阵法的保护。只有将风行舟的高度降低下来,才能够在提升度的同时,确保不会暴露风行舟的行踪。
随着风行舟的度一点一点地往上提升,刘宏的心也如同逐渐被解开束缚的鸟儿,一点一点地感受到了自由和希望。他原本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面容,也一点一点地缓和了起来,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和生气。那紧锁的眉头开始舒展,紧绷的肌肉也逐渐放松。此时的刘宏和雅兰,都如同置身于茫茫迷雾之中的迷失者,根本不知道那面容普通的修士究竟逃往了何方。毕竟在那面容普通的修士下沉到地底之后,便出了灰色虫子那有限的侦查范围和空间弦振波纹探测器那固有的探测极限。
就在刘宏感觉已经安全无虞,正满心欢喜地准备继续操纵风行舟往南郡方向飞行时,突然间,风行舟猛然一震,如同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的凶猛冲击。紧接着,一个急剧烈的转弯,风行舟直接朝着汉中郡方向飞驰而去。刘宏通过雅兰传回的画面可以看到,在地底下,那面容普通的修士又出现了,其竟然和他们选择了在朝同一个方向进行逃遁。看来英雄所见略同,都知道朝哪个方向逃跑才是最优选择,这样一来,他们逃跑的路线也就不谋而合了。
雅兰心里清楚,只有离此人越远,他们才能够越安全,才能够摆脱可能随之而来的巨大威胁。所以,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控制着风行舟朝着汉中郡方向拼命逃去。这相貌普通的修士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致命定时炸弹,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威胁。
刘宏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那感觉就像是被苦涩的海水浸泡着,无法挣脱。他深知,在此地拖延的时间越久,所面临的危险就越大,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炸。可是,遇到这种出乎意料、令人措手不及的糟糕事情,也绝非他内心所愿。刘宏紧紧地一咬牙,那力度仿佛要将牙齿咬碎,心一横,像是做出了一个生死抉择般,对雅兰说道:“雅兰,再往前飞一阵,等远离了那定时炸弹之后,咱们便寻找一处有修士聚集的坊市附近,降落到地面吧!我们迫切地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能够让我们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间的合法身份!”
雅兰也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她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急需一个能够光明正大行走的身份。虽然获取这样一个身份又会花费一番不小的手脚和精力,但却可以显着地将潜在的风险降低不少。距离咱们最近的有修士聚集的坊市,也还有两百公里的路程。咱们就朝着那里去吧!”
这是一个规模着实不大的坊市,犹如一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黯淡星辰,被一层灵气颇为稀薄的防御光罩所笼罩着。这层光罩所蕴含的灵气浓度,与那些繁华喧嚣的大城市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显得异常稀薄。此处的天地灵气,就像是被稀释过的浓汤,远远比不上各大城市那般浓郁醇厚,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于无形。单从这阵法所散出的若有若无的波动和强度来判断,大约也仅仅只是处于炼气期和筑基期之间的层次而已,显得脆弱单薄。
一同被这脆弱阵法所笼罩的,还有众多错落分布、风格各异的大宅院。这些大宅院犹如繁星点缀在坊市的四周,错落有致。很明显,坊市四周的这些大宅院,乃是一个个修真家族的栖息之所。整个坊市,恰似一幅由多个拼图板块拼凑而成的画卷,正是由好多个这样的修真家族齐心协力、共同构建而成的。
各个修真家族也都各自拥有着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他们有着专门的灵药田和用来豢养凶兽的凶兽园。只不过,这些灵药大多是一些品阶低下、普普通通的种类,在修真界的珍贵药材行列中根本排不上号。那些被圈养在围栏中的凶兽,也都是一些等级低微、实力孱弱的存在,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它们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目前,在整个坊市以及坊市四周的大宅院中,筑基期的修士数量稀少得可怜,只有寥寥数名,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炼气期修士的数量却多得惊人,足足有上千人之众。这样悬殊的比例,一眼看上去就显得极不正常,仿佛是一个失衡的天平,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一个全身赤裸、毫无遮掩的青年,他仅有炼气期后期的修为,此刻正双膝跪地,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不停地对着面前那个浑身笼罩在一身黑袍中的神秘人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屋子里不断回响,犹如沉闷的鼓点。这诡异惊悚的一幕,就生在坊市旁的一个大宅院中的一间屋子里。